臭不要脸(2 / 3)

太成熟,照得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辨清小男孩与大男孩的明显区别。头发比现在要长些、凌乱些,笑得有些傻,眉眼间尽是得奖后的喜悦,还未培养出身边这个大男孩才有的含蓄与风情。照片的颜色已经开始褪减了,似乎是在提醒人们那一闪而过的青葱岁月只能被留在过去。

“还有吗?”邵艾意犹未尽地问沙发上的方熠,“再多拿些出来给我瞧瞧啊……喂,你是不是每张旧照里都捧着个奖杯?”

“也不是每张啦,”他腼腆地笑了,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找相册。邵艾坐回沙发里等候。

“哦对了,”杨教授出现在客厅里,手里攥着半个切开的洋葱,“忘记问,邵艾喜欢吃辣吗?”

邵艾立即站起身,“谢谢杨教授。我能吃一点点,不吃也行。”父母从小就教育她,长辈站着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也应当起立回答。

“那咱就不放辣椒了?”杨教授跟着解释道,“本来我们三人都爱吃辣,后来他爸胃出了毛病,他在家的时候我们就改吃清淡的。”

杨教授回厨房继续忙活,一声春雷贴着人头顶的毛发炸响。邵艾扭头看了眼窗外,雨比方才下得凶了,傍晚的天色在迅速转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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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强被柯阿姨挽着胳膊,脚步飘忽地离开烘热的商业中心。还没来得及在冰凉的夜雨下清醒片刻,又被迷迷糊糊地推进计程车后座。

“呦,这是怎么了?”柯阿姨关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只肉嘟嘟的手搭上刚强的额头,“好像是发烧了呢,瞧这时候赶的!不怕,阿姨家里有退烧药,回头先吃上两片。”

车开了。刚强原本不晕车的,大概因为生病的缘故,整个人有些云里雾里、浪底浪尖儿。喉头积着股酸水,似乎下一刻就会涌出,还不能压,不能用力过猛。只能耐心地安抚着,再尽量把注意力移走。渐渐的,他的思维凝成巴掌大的一只气体锥形物,钻破脑壳后从□□中抽离开来,再向前一跃,就跨过了茫茫时空。

此刻的刚强已步入中年,已垂垂老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插着管子苟延残喘。已经把人这一世应当经历的和不该经历的都体验过了。其实,又有什么所谓呢?高贵的卑贱的,渴望的畏惧的,真实发生又或者仅仅是在脑海中臆想的各种耻辱与高光时刻。舍不得放手,还有从未抓住过的那些人和事……

迟早,都会被这一场接一场的夜雨洗刷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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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吉吉跪在路边,膝下的雨水像溪流一般淌过。雨若不停,这一天就不会结束,会没完没了地向着未来延伸下去。

他忽然抬起双手,左右开弓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今天就不应该打电话把刚强叫来,他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要让别人替他接受惩罚?不行,他不能放弃,怎么才能救出刚强,报警吗?警察固然能将事情摆平,可势必也会将这件事捅到学校去,以后刚强还怎么做人?

或许自己原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先害了吕家妍,又害了刚强,两个都是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可他呢?回报他们的只有痛苦和霉运。想到这里,吉吉疯疯癫癫地站起身,跑到马路中央站定。不多时就见前方有两道模糊的车灯朝着这边射过来,一辆深红色的小轿车在吉吉前方不到两米处刺啦啦地刹住车。

“痴咗线啊你!”开车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也顾不上被雨淋湿,开门从驾驶座里跳出来,冲着吉吉大骂,“衰仔,想害死我啊!”

吉吉双眼直愣愣地望着男人,脑中灵光一现。对啊,柯阿姨在香港不是还有个老公吗?目前这世界上能制得住她的,恐怕也只有那个男人了吧?原先曾听柯阿姨抱怨过,说她老公在香港也不老实,趁她不在家时经常一个人溜去东莞。此刻已过了下班时间,要是从东莞开车过来的话,一个小时就够了。

无论如何,吉吉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同柯阿姨的老公联系上。他就算不能及时赶来,一个电话打去柯阿姨家里,应当也能产生一定的威慑力,是吧?

心中有了主意,原本萎靡不振的吉吉一下子来了精神头。冲开车的男人鞠躬道歉后,跑回路边一家家找付费电话。柯阿姨当然没可能主动将老公的联络方式告诉吉吉,然而有次她老公打她手机,当时柯阿姨正在洗澡,吉吉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那种含有518之类特别好记的组合。

找到付费电话后,第一遍打过去没人接。吉吉耐心地等了两分钟,又打过去时电话通了,嘈杂的歌曲和人声中夹杂着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你哪位?”

“你就不要理我是谁了,”吉吉大大咧咧地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太太今晚领了个靓仔回荔湾区的住所,准备给你戴绿帽,呵呵。”

男人没有立即回话,背景里的噪音却在迅速减弱,大概是正换去个人少的地方,能听到娇嗲的女声在背后叫:“余总去哪里啊?”

“少啰嗦,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没好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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