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那一面墙上开一处窗。”走进刘宝卿的店里,满堂娇快速地拿出账目核对新进的商品,她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和刘宝卿说道。
刘宝卿愣怔了一下才问道:“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满堂娇浅浅地应了一声:“没什么可住的了,我瞧着那地方挺好,周边住的人挺多,阿玉也会做点可口的小菜。”
刘宝卿知道满堂娇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应道:“这些都好办,我回头就找人去布置。”
“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在港口租了一艘船?”刘宝卿走到满堂娇的身边,他一边用一块手帕擦这手,一边问道。
满堂娇回想了一下,说道:“那都有些时间的事情了,还是之前帮申溢跑南疆的事情,正好去码头我看有几艘船正在出售,这艘最合我眼缘,就置办下来了。”
刘宝卿笑道:“我今儿去码头卸货,碰到张叔,他和我说起来的。”
这张叔原本也是满堂家的水手,满堂家沦落之后,就一直在码头上做工。
“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出海的事情也很少做了。”满堂娇说道,老一辈人的离开总是会让人心生感慨,尤其是这种曾看着自己长大的叔伯们。
“不过我听说他的儿子最近也成了个水手。”刘宝卿说道。
“是吗?那如果他没有固定的船只,过些时候去京城送果脯,倒可以让他一起。”满堂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说道。
“你打算出海?”刘宝卿惊诧地站起身子。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满堂娇看着他说道:“原先父亲在的时候,几乎每次出海我都跟着,如今正是果脯下来的好季节,卖到京城去可挣不少银钱。”
刘宝卿笑了笑说道:“你果然还是如往常一般。”
这一刻,他看向满堂娇的目光中再不克制的流露出了赞赏。
穿过中央大街,顺手买几样家中需要的东西。满堂娇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是她第一遭有自己的房子,从樊楼开始,到如今的果脯海运,她走过太多太多,看着房檐斑驳的墙面,几处掉落下来的墙皮,一切似乎都可以原谅了。
将一根蜡烛点燃,放在最中间的桌上,环顾房间里前主人留下的几样家具,满堂娇尚未来得及有什么想法,阿玉便闯了进来。
“阿娇姐,你开去看看吧。”阿玉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事?”满堂娇皱起眉头问道。
巨大的冲击力让阿玉险些站不住身子,她双手扶在门栏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是二爷,二爷在樊楼收拾了好几个富家公子。”
满堂娇跟着阿玉走出了房间,然而到了樊楼,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至少在满堂娇来到的这一刻,房间里是安静且平和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申溢,与其说申溢坐在人群中,倒不如说是一堆人围着申溢。他们不断给申溢敬着酒,说着好听的话语,申溢却只是那般闲闲地坐在椅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种笑并不是很轻浮的,却又是漫不经心的。
他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满堂娇,向她招了招手。
满堂娇走过来,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晕染了眼前的人影,可她仍就看出来了,那其中几个富家公子哥,便是那日曾跟着申溢来樊楼听她唱曲儿的。
她极其抗拒的站在原地。
此时几个公子哥认出了她的身份,恭维的上前来想要和她打招呼,申溢却在这时站起了身,挡住了这些人的上前,他拉起满堂娇的手,另一只还拿着酒杯的手向那群人中一指:“娇娇,你看看那日可都有这其中的谁?”
几个脸上挂着伤的公子哥瑟索地站在原地,他们每一个看上去都喝了不少酒,脸色晕红,若不是仔细分辨,已经瞧不出到底是伤到了,还是酒色上涌。
满堂娇只觉得一股气从心中直冲上额头,她用所有理智控制着自己,转头看向申溢问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满堂娇的神情让申溢感到不知所措,他薄薄的嘴唇上下颤动,未曾来得及说话,一个人扑通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