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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1 / 2)

邸报上说,悦成公主薨落,但金身不坏,且有异香,乃佛缘深厚之人,是以塑成金像,供养在金圣寺箭泉阁,皇帝明诏,悦成公主殁而犹生,故不辍朝,不设祭。

朱敏看着自己的“丧讯”,莫名有些哀切,从此世上再无悦成公主,她亲手杀死了她自己。算算时日,是在她离京四十九日后,发布的诏书,看来父皇也是拖得不能再拖,这才昭告天下。

“对不起,父皇。”朱敏眼圈泛红,匆匆揭过这页,去查看太子朱岩的讯息。

朱岩喜得麟儿,还是一胞双子。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朱敏知道,无论父皇,太子,还是臣工,自从朱岩大婚,早就盼着尚国皇嗣长孙能诞生在东宫,现在可谓是天随人愿,皆大欢喜。

朱敏心头的那缕忧伤被这喜讯冲光。她唇角翘起,身轻如燕地出了弘文馆。

一出馆门,她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来了弘文馆,幸好没遇上沈瑜,不然给那些好事之徒看见,还不知如何讲说呢。昨日韩福告诉她,有酒客听闻老板娘与沈公子的亲事定下了,特来送贺礼。这些无风也起浪的谣言啊,真是好笑。

朱敏上马,走了没几步,见个老妪背着竹篓叫卖烧鹅。她记得余庆爱吃,便买了两只,去看她这个弟弟。

余庆端午都没去看龙舟赛,也没来铺里吃饭,朱敏因“肚子疼”只好遣杜乾去探问,这才得知男孩不知吃了什么,上吐下泻的,虽吃了药,可大夫叮嘱需在家休养,不可乱跑,要是再染上五月毒气,了不得。

余庆住在孚中街,那一片都是军士营房,统一建造,甚是齐整。

朱敏顺路又买了篮枇杷,两屉牛肉包子,一盒酥糖。正当她兴冲冲拐进孚中街时,就见街心处设了路障,四个军士把守,让所有行人绕路。

朱敏驱马上前,余庆家就在街心,她来都来了,绕什么绕。

“我找余庆,他就住这院,让我过去,好吗?”朱敏以马鞭指着路障后的第一家院门。门柱上挂个木牌,写着“杨旗一院”四字。

“不成,这不让进,你回去。”

被断然拒绝,朱敏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前面街尾处也设了路障。她立刻意识到不对。

“为何封路,发生何事?”

军士不答,只说是军令,让她快走。

“军令也得让人明白,无缘无故封路,给大伙造成不便,只是其一,还让人猜疑,猜疑多了就是流言,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要怎么办?”

这一通话说得军士们哑口无言,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内中一个对朱敏说了句“你等着”,然后跑进街尾的院门。

很快,就见杨田奔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马鞭,气势汹汹,完全是干架的模样。

可在看清“胡搅蛮缠”之人是朱敏时,杨田立刻急了,“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走,这不是你待的地!快!”说着示意军士替朱敏牵马。

朱敏不听,只是问道:“杨旗长,到底怎么回事?你连我这个朋友也要瞒吗?”

杨田想笑却笑不出,表情甚是奇特,“我的姑娘,现在不是挑理的时候,火烧眉毛了,你快走吧。晚了,你就走不了啦。”

“你不说,我不走。”

朱敏的倔劲上来了,说着心中更加疑惑,非战时,也没听说什么凶案,到底是何事需如此隐瞒,却又如此大张旗鼓?她看看面前的路障,眉头微蹙,莫非是——疫病?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问了。

“可是疫病?”

闻言,杨田愣住,四个军士张口结舌。

朱敏心下一沉:“快说,何病,需要何种药草?”

“是痢疾!本来就是谢飞一个人,都快好了,可就这两天,突然多了十几个,连大夫都感染了,我怕传染城中人,擅自做主封路,还没对将军讲。”杨田说着,几欲落泪,“谢飞都要不行了,汤药不进,怕是得准备后事。”

朱敏点头:“你做的对。别急,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

朱敏随着杨田走进街尾营房,只见正房明间蒲席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军士,他蜷缩成一团,口中嗫嗫,却无声息。一个老兵守在门外,对着药炉叹气。药香与泄物的气味弥漫,笼罩在院中石榴树枝头,遮去了榴花的大半红艳。

杨田上前,将那席上军士摆正,让他仰卧,“谢飞,姑娘来救你了,得灸肚子,你忍着点儿啊!”

这时朱敏已从大夫药箱里寻到艾柱,仔细点燃两根,拿着走到谢飞身边,揭开他身上的团皱布衫,对着腹部的关元、艾灸两穴灸上。

艾香袅袅,朱敏仿佛回到了十岁那年的夏天。那时书禾得了痢疾,整个春晖阁被隔离,只进不出。朱敏本来已被淑妃带走,可她还是偷跑了回来,她知道书禾很害怕,她要陪着她。

这艾灸法就是那时学来的,还是个小太医告诉她的。彼时书禾也是汤药无进,命若悬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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