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樰垂着眼,安安静静的跪在祠堂,戚夫人白懿——小殿下的亲姑姑走了进来,把女儿扶起来,叹了口气:“你这个脾气和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娘当年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
戚樰一瘸一拐的被白懿扶着,白懿心疼的扶着女儿:“你喜欢桃夭,我也喜欢,但是呀,樰儿你知道,现在沈家就是谋逆,没有人能反驳。”
“可是娘,咱家不是踩着沈家才起来的吗,”戚樰红着眼,“沈家当年的事是不对,但是罪不至死,桃夭至今都什么都不知道。”
“谁当朝谁都不会愿意听这件事的。”白懿戳了戳戚樰的头。
如今因为国本之事仍是在争吵不休,他们想成为太子党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也不排除像戚樰这样的世家大族的后代因为和白桃夭玩得好,又见白桃夭颇得太后偏爱的缘故而阿谀讨好。
昔日有女帝开王朝盛世,却因为第三任帝王想要世世代代传位于男子的原因,致使后来虽多有本事能力远超太子的公主,却也不能登基为帝,白桃夭是后来多年以来,第一次能有皇帝宠爱太后支持的公主,朝堂之下自然暗潮涌动。
戚樰看着满院子似水一样的月色,阖了阖眼睛:“我觉得小殿下与沈墨都无罪,不该被世俗所诽谤。”
“话语权只掌握在有能力的人手中,”白懿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想好了,我便修书一封给皇上送去,派你去战场亲自历练一下。当你手握权力了,你才有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的能力。”
“娘,我不必想了,我愿意去。”
“我不会让你直接去统帅三军的,”白懿事先说好,“你要从底部一级级干起,明白在战场上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战场不是你看的兵书,你真的不认真思考了?”
戚樰坚定的点点头:“我和小殿下说过,如果小殿下是帝王,我就是她的将军。小殿下在谋划大局,我也要趁早实现诺言。”
“想好了就行,娘不论做什么都支持你。”白懿对戚樰笑着,“将明倦一起带去吧,到时候也相互有个照应。”
想起明倦那个书生意气以及那张好看的令人发不出脾气的脸,戚樰就头疼,早知道就不把他整回家里来了……
棋子在那个人的指尖上滴溜溜的转着,白桃夭执白棋,白尘执黑棋,下一步便该是白尘走了。棋盘上白棋已经呈现死势,黑棋却是一片向好。白桃夭也不急,白尘落子也谨慎。待黑棋落完子后,她问了问时辰,对白尘说:“时间不早啦,我要先去歇息了,二哥记性好,记下来这盘棋,等有时间再续。”
白尘的幕僚看了看这盘棋,摇头笑道:“小殿下这是死局已定,不想下了啊。”
白尘看着棋盘,不动声色的收拾好棋子,对一旁的侍卫说:“走吧,去陪我看看沈千岁。”
沈墨闭目养神,云昭原地打转,小殿下则是托着脸,看着外面的月色。
白尘看见沈墨坐在营帐旁,眉眼如画,凤目狭长,一身玄衣上边用银线绣了螭纹,好看的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啧,这个人到了这种境地还有这种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