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了小半夜,这会薄锦韵反倒没什么睡意了,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又觉得自己能行了,开始一本正经地立家规。
“什么夫人,外人前还能给你薄面纵你这么喊,但在私下要叫我妻主。”
“嗯,妻主且容小的带你看个东西。”吃得餍足的男人最是好说话,什么天家威仪统统抛诸脑后。
夜深露重,好在马车上就有备着毯子。周鹤游直接将薄锦韵裹了一圈只露出个脑袋,她试图小小地扑腾一下以示反抗但是力气早就在此前的□□中耗尽了,干脆就随便周鹤游折腾了。
周鹤游将裹成蚕蛹的薄锦韵抱出马车,多看了两眼又忍不住爱怜地用脸颊蹭蹭薄锦韵的脸,倒比亲吻更亲密得叫人无所适从。
躺在周鹤游怀中的薄锦韵视线自然地看向了夜空,然后就再难移开。
薄锦韵京城的闺房中就有巨大的藏宝匣,黑色的绒布上零零散散地缀着各式各样的名贵珠宝,一打开就是要将人晃瞎眼的珠宝光气。而星河与湖水相映此刻的夜空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藏宝匣摊开在她的眼前,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周娘子为什么跟她强调要在晚上来。
薄锦韵侧身,视线掠过周鹤游的鼻尖,发现他的鼻尖隐隐发红,薄锦韵把头往他怀里拱去,闷声说道:“走吧,回马车上去,有些冷了。”
周鹤游本想两人就在此处马车里将就地睡一晚明日再回去,但薄锦韵却说明早有人会来寻她现在就得回去。
“什么人一大早就来找你?”得了名分的周鹤游如今是一点都不含糊,坚决戒备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如今周鹤游也算半只脚踏入自家家门了,薄锦韵也就放下戒备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我雇的人,帮我去找城西那个搬走的郑猎户的下落。”
“郑猎户?那个父亲被恶虎吞食后离开城西的?”
“正是。仅春生医馆一事不能叫人信服,且春生医馆的那伙人有专门设计,如今很难抓到证据确凿的把柄,仅凭那农妇的一张嘴翻不起浪。我只是需要通过春生医馆确认确有人的刻意散发虎患的传闻,这样我就有底气投入重金雇人替我去调查郑猎户。”薄锦韵边说边将双手从毯子中挣出来,在马车脚柜里翻出一件厚实的外衣扔给周鹤游,而后拿着手炉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酝酿睡意。
新官上任的赘夫小周非常识相的裹上外衣翻身上马老老实实的当起了车夫,他便驱马便问道:“妻主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查城西的虎患了吧,兴许我能为妻主分忧呢。”
分忧是一回事,周鹤游内心真正担忧的是如今种种迹象都在证明城西的群山中极有可能有叛军豢养的私兵隐匿,但如今此事事关重大纵使他也不能直接说出,只能届时再安排人手贴身暗中护着。
多个人手帮忙也是好的,薄锦韵想了想后坦白道:“我想要去城西的山上试试那里水,烆州此地的人除了好喝牛乳外止渴又有滋味的各色果味水行情亦是极好,同时煲汤喝酒的人也很多这些都和水息息相关。可我却发现目前烆州城内用的水都是普通的井水,口感欠佳。”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她特意留了一天在城北带着他喝了那么多饮品。周鹤游想了想城西的山形有所领悟,说道:“所以你想去城西采水,山泉水甚至冰川水,但是因着虎患传闻猖狂,人人闻之色变。可你有没有想过城西虎患若是有人刻意炮制,就算你查明了真相,可独你一人如何撼动这背后势力?”
这几日的调查叫他发现烆州乃至整个西南的势力错综复杂,犹如迷雾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他要破局首先就得先把烆州的私兵掘出,如此才能连根带泥的将这群人一网打尽。可薄锦韵一个毫无筹码的人却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要主动入局,周鹤游心绪千回百转,不知如何才能委婉地劝她打消掉这个念头,只得先将最直观的问题点明。
“我要报官!”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一下子叫寒风中拉着缰绳的周鹤游手一顿,下意识地复述道:“报官?”
“对啊,我要报官,官府不是本就该为了百姓排解忧难惩治奸人的吗。实则我并不缺钱,所以对要做成贩水的生意没你想象的那么渴求,可你还记得在春生医馆一事中,他们说那个断臂而亡的人是为何上山的吗?”
“为了临渊草?”周鹤游想起临渊草在烆州是只长在城西山崖边上的草药,在未有虎患时常有药童和接了委托的猎夫上山采这个草药。
“对,临渊草入药可治当地的瘴气病,上月那个为了母亲铤而走险上山采临渊草被猛虎追击后昏厥侥幸捡回一条命的贺书生实则家离我家并不远,他如今被吓破了胆,只能每日抱着病种的母亲以泪洗面,何其无辜!我查过烆州医馆的记录,虎患传言兴起后因着无人敢上山采临渊草导致临渊草如今卖得比金子还贵,根本不是寻常百姓可以负担的,这也就导致无药可治死于瘴气病的人累月积多。贺书生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我猜测是因为一个活着的亲眼承认自己见到老虎险些丧命的人比一具说不了话的死尸更能散播恐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