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掏光了,她现在一无所有,怎么可能出的起两百灵石。
一腔欢喜,一无所获。
眠鸢灰溜溜离开了神识。
走之前,她沉着脸狠狠踩了一脚系统,谁知那黑色物件一滑,令她整个人扑腾着就地摔了个狗啃泥。
趴在地上脸朝地的时候,眠鸢想了无数种将这系统给结果掉的极端方法,但最终还是看在五百万血汗钱的份上,死死掐灭了心头那股汹涌盈天的火。
冷静下来,她反思自己被一件死物如此牵动喜怒,实在不应该。
今次不行,那便待下次再战。
毕竟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奉陪到底。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眠鸢有些迷迷糊糊的困顿。
鼻间一阵幽幽竹香。
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从身体上方传来。
眠鸢悄悄睁眼,明月高悬,茂林修竹在夜风中舒卷摇曳,三两片竹叶落到她的身上和发间,惹得她痒意直达心扉,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清风明月,万物婆娑,夜空如琉璃万顷。
如果不是前面还闲闲走着一个连背影都看着讨厌的人的话,其实这样的景色着实是有些意境的。
这是她除了原书的梦中,第四次在这世上真正见到江辞之,却几乎一晚上都在他的影子里度过。
他的背影比之他的脸,讨厌程度会轻一些,但也很有限。
等进了仙府,得问问沈弦怎么把捆心印解开才行。
她绝不能忍受这辈子日日都要见到他这潜在的未来侩子手,还要腆着脸笑脸相迎的屈辱。
无论有没有那本原书,眠鸢想让江辞之死的心情从未淡过,如今只会更盛。
眠鸢内里杀心蒸腾,面上却收着声音惺忪打了一口哈欠。
“眠鸢,”一阵风吹来,紫色的衣角轻轻滑过她的脸,沉默许久的男人漫不经心开口,“这些年,在下有一些听闻。”
“听说你和我是死对头。”
眠鸢的哈欠顿在半路,蓦的眯起眼。
他不是已经探过穿越女的神识了吗,怎么还叫她眠鸢?
必定是在诈她。
“道长,我不识得你说的那个人。”眠鸢躺在木板上裹了裹衣衫,如同裹紧自己的笔名小马甲一般谨慎,“道长自己的事,为何还要从别人那听说?”
“偶然在话本子中看到,便去问了问身边之人,”他寡淡着声音:“他们说确有此事。”
眠鸢听见话本子三个字,突然有些犯怵。
因为死对头之事,是她披着笔名的外壳,一手在话本子里写下的谣言,从始至终,江辞之就根本没有承认过她这个宿敌。
当年她写下那些话本子的时候,也并未想到话本子会突然在玄天境广为流传,然而久而久之,为了将自己的名头打出去,她便一鼓作气出了不少灵石来推波助澜,直接把“斩虚道君的死对头”这个名号给坐实了。
说实话,写话本子的眠鸢很爽。
因为江辞之很强,可在她的话本子里,永远都是眠鸢暴打江辞之,对方哭着跪地求饶,她的形象极其伟岸。
但这并不影响她害怕形象不太好的江辞之来兴师问罪,尤其在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取他性命的时候。
“话本子里的事哪能信。”眠鸢拨开面颊边的发丝,细声细气道:“道长,人在世上走,还是不要轻易树敌罢,万一哪日有个危殆,你的亲朋友人该怎么办?”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词,叫做苟住。”眠鸢回想着穿越女的话,一边给自己拉高段位:“若是你说的那个人太强了,道长也不用怕,躲着她就是了,还是命更重要些。”
江辞之稳步走着,低笑一声,“哦,一时忘了,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眠鸢躺着点点头,毫不犹豫将穿越女说过的家乡挪为己用,“嗯,我来自现代。”
走在她头顶前的男人却倏然顿住脚步。
竹林风动不止,眠鸢却不得不随着江辞之的停下而停下。
夜色冷意深重,她仰了仰下巴看他,有些抑不住的打了个颤,“道长,你怎么不走了?”
“累了,歇会。”江辞之转过身来,靠着一株修长的青竹盘腿坐下,闭眼不再言语。
眠鸢收起下巴,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面无表情望着天空:“……”
四百年前,江辞之作为吕祖传人杀出洞天石扉的试炼,成功从下界升入玄天境,成为当今道门唯一能做到魂剑合一、紫气抚顶的修神者。
而如今回个北斗仙府,他不御剑,不起阵,干用两条腿走,用湿冷的木筏拖她,还说自己累了。
他分明是在报复“她”对他用了捆心印。
大晚上的,这竹林这么冷,她穿的又不厚,他们要在这待到几时?
“将捆心印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