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之背影冷淡,半晌没动静,眠鸢思来想去,还是从他身后稍稍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然而刚冒出个头顶,鎏金波光就霎时呲啦一下烧的她乌龟般缩了回去,“嘶!疼死了!”
眠鸢龇牙咧嘴抬头看他的后脑勺,思绪翻了又翻,依然猜不透江辞之到底是想做什么,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穿越女不醒,江辞之不动,难道就一直僵持在这?
万一他等不及了,直接取了捆心印就走,把穿越女扔在这里怎么办?
捆心印可是她进入正道的敲门砖。
眠允已经开始动作,若她今日没把捆心印拿到手,必定会失去早于他混入正道的先机。
夺位角逐本就争分夺秒,她决不能忍受这样的事发生。
眠鸢转头思索,却见鎏金河边毫无章法的摆着几具木筏,乱七八糟看的她心烦,干脆低下头来看着江辞之的脚跟。
这边眠鸢正加急想着对策,漠漠然站了许久的江辞之终于开口了。
“流苏树不适合在积水之地生长。”江辞之居高临下垂眸,闲闲看着穿越女,“醒了就起吧。”
眠鸢心下一冷。
穿越女戴的易|容|面|具果然瞒不过他,一眼看穿。
话音刚落,穿越女低吟一声,似是有些要醒转的趋势,又是揉眼又是嘤咛,含含糊糊半天,就是不站起来。
江辞之环抱手臂不动如山,似是打算耐心等她走完流程。
眠鸢知道江辞之不可能扶她,木着脸在他身后催促穿越女:“别哼了,快点起来,找机会让他探你神识。”
刚说完,江辞之轻侧了下身子,眠鸢的心霎时吊在嗓子眼。
男人的黑眸在浮光掠影之间泛着细碎的光,但并不让人感到温暖,只是清冷中带着凉薄。
眠鸢敢这么光明正大说话,是因为先前就已经试过,灵魂状态下她的声音只有穿越女能听到,其他人一概无从闻见。
但面对江辞之,她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
为了确认万无一失,眠鸢还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看见手指透了过去,总算心定了,嗯,应该不会。
下次还是用传音吧,更稳妥一些。
穿越女又哼两声,终于支起身子柔柔站了起来,环视周围一圈,戴着易容面皮的脸透着茫然:“这,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江辞之眼皮微抬:“失忆了?”
穿越女眼神掠过他的脸,眼中露出不自觉的惊艳之色,但只一瞬,就适时按下了。
“你是谁?唔……头好疼,”穿越女感到脸上湿漉漉,用手一摸,发现是血,喃喃道:“划伤了……难怪脸也好疼……”
“在下只是路过此处。”江辞之朝着她的手抬抬下巴,“不知姑娘手里的捆心印从何处得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不是我原来待的那个世界……”
穿越女捂着头演起来,眠鸢听着她的声音暗自点头,如此配合,看来今晚的计划可以顺利推进。
江辞之眼神寡淡的扫了穿越女一眼,没说话,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一勾。
穿越女紧接着起话头:“道长,我实在头疼的难受,你能不能帮我……”
她的话说了半截就蓦然停住,眠鸢顶着灼痛探头一看,江辞之果然已经意会,伸出了两根手指置于她额间探她神识。
她哼笑一下,又顶着一头青烟满意的缩了回去。
“道长,如何?”
“神识确实有异。”
听着头顶闷闷传来的声音,眠鸢弯了弯眼。
探神识这事儿,沈弦探也是探,江辞之探也是探,左不过都是北斗仙府的人,只要能证明她不是眠鸢,谁来都可以。
穿越女下意识般呼出一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头。
眠鸢非要江辞之探她神识做什么?
穿越女心里觉得古怪,但现下没有时间多想,她连忙接着江辞之的话回道:“道长,我不懂何为神识,但我的伤有些重,不知道你能带我去哪里看看大夫吗?”
“唔。”江辞之微微歪头,“我从未看过大夫,也不知大夫在何处。也许你把易容面皮摘下来,脸上会好的会快些。”
穿越女捏着捆心印的手狠狠一抖,笑容倏的僵在脸上。
眠鸢整理了一下半透明的衣裳,也该她上场了。
夜晚本就是眠鸢每日占据身体的时间,只要是在晚上,是否把穿越女挤出身体全看她心情。
眠鸢深吸一口不存在的气,十分果决的离开江辞之的影子动身向前,在穿越女错愕的目光中猛地狂自己身子扎去。
谁知此时变故突生!
忽的一阵红光暴起,眠鸢只见江辞之捂着脖子低喘一声后退了一步,再去看穿越女,手中的捆心印竟就此不见了!
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