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很少见地和李芸对峙着,“我计较什么了?”
“为了一条狗还和我顶嘴了。难道一条狗还能比你妈妈更重要吗?”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原本我的话的重点是指那个小孩子,不是指这只金毛。”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懂事一点吗?饭也不好好吃,难道你不知道这会让我很担心吗?还跟我顶嘴。”
沈南知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眼中的懂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李芸冲到沈南知面前,高高扬起了左手掌,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大过年的,我不想因为一条狗和你吵架,也不嫌丢人。”
沈南知沉默地流着眼泪。
“哭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坚强一点?别人家的女孩也和你一样软弱吗,也和你一样遇到事就哭吗?”李芸边说,边擦着沈南知的眼泪。
“沈南知,道歉,和你妈妈还有你舅母的孙子道歉。”沈立言冰冷的声音穿进了凛冽的风里。
沈南知拂开了李芸的手,自己擦去了眼角淌下的泪,“我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你一个半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子,你母亲教育你,你还发脾气,你觉得你不需要道歉吗?”
“我没有欺负他,是他在撒谎。”沈南知没有再哭了,只是用泛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立言。
屋子的窗边和门口站了许多人,或端着碗,或抱着孩子,沈立言站在台阶上,仿佛一个无私的审判者。
李芸揽着沈南知的肩膀站在院子里,“知知啊,别和你爸置气了。”
沈南知陈述着,“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又一次失望罢了。
“立言啊,别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穿着带毛领衣服的女人抱着那个小男孩,“我们乖孙会原谅姐姐的,对吧?”
穿红色衣服的男孩将头埋在了女人肩膀上,点了点头。
“你不承认自己在撒谎吗?”
窝在奶奶怀里的男孩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沈立言,“我没有撒谎。”
沈南知看着男孩的侧脸,“看着我的眼睛说。”
“够了。”沈立言打断了将要继续的争执,他走上前抓住了沈南知的手腕,“回家。”
沈南知用力掰着沈立言的手指,想要挣脱,沈立言的手进一步用力抓紧,拖着沈南知往门外走。
“舅舅,舅妈,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见笑了,不好意思。”
“小孩子,闹矛盾是难免的事,总不能因此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回去和南知好好说说吧,也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需要发泄一下吧。说开就好,都是好孩子。”站在女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说话了,说完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瑟缩了一下。
“舅舅,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育她的。扫诸位的兴了,是在对不住。”李芸扯起嘴角,面对众人歉意地笑着。
“没事没事,去看看孩子吧。”
“路上小心。”
众人看够了热闹,终于善心大发,放过了这一个丢了面儿的可怜人。
李芸勉强地点点头,快步离开了她舅舅家,去追赶沈立言和沈南知的脚步。
沈立言拖着沈南知,直到走到客车站台才松开。
沈南知的手腕早已因供血不良泛出一种不正常的白色,沈立言放开手后,周遭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色。
沈立言走到一旁,点燃了一支烟。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沈南知走到了离沈立言最远的位置,用卫生纸擦了一下布满扬尘的凳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李芸也追到了车站,正要挨着沈南知坐下,沈南知拦住她,用团在手里的卫生纸擦了擦凳子,才放开了抓着李芸手臂的手。
李芸坐下后,轻声对沈南知说,“班车要三点半才到,可能还要等好一会儿。”
沈南知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