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愿与祁家这样的门第结亲。但碍于祁青云是皇帝的身边人,又不能轻易得罪,两厢纠结下,祁青阳竟被授官,带着妻子去外地赴任。

后来两家夫人生产后,祁青阳来信和玉临照商讨联姻之事,随信附赠一枚玉佩作为信物。玉临照以两家分隔异地不方便为由,只交换了信物,男女成亲所必需签订的契书则被他含糊过去。

祁家收到信后也明白玉临照的心思,两家的关系就这样慢慢淡下来,只逢年过节遣下人送些节礼。

十几年过去,玉临照仍在翰林院坐冷板凳,然而祁家却已不是当年的祁家,他家老夫人被赐一品诰命,小儿子是备受陛下恩宠的郎君,大儿子是户部侍郎。户部尚书已经将近七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将祁青阳调任至此就是让他熟悉吏部事务,将来尚书乞骸骨后接任。

祁青阳携家眷入京后,玉临照便找出当年定亲的玉佩,装作极为亲近的姿态凑上去。

祁家进京这月余间,今日已经是玉临照第三次前去拜访。前两次被祁家人不冷不热地刺了几句,灰溜溜地回来,被众人看了笑话。不过他并没有羞愧地放弃,于他而言,自己的仕途要比脸面重要得多。

当年还在老家的时候,玉家家贫,难以供他继续科举,他立马去本地富商徐家请求入赘。不过徐老爷看中玉临照的才华,不仅将女儿嫁给他,而且还陪送大量嫁妆以供他科举。

其实像玉临照这种心思巧妙,容貌上乘,又确实有些真材实料的人,很容易得上官赏识升官。

然而不幸的是,玉临照的顶头上司,新帝登基后即任的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刚正不阿,最看不上他这种投机取巧、喜好钻营之人。当时正值新官上任三把火,玉临照就第一个被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坐冷板凳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能攀上三品大员家的亲事,就算是嘲讽,只要两家不彻底撕破脸皮,他就能一直贴上去。

这次祁家办宴,玉临照本以为照旧无功而返,但没想到的是,祁侍郎宴后竟派人请他到书房商讨两家联姻的具体事项。

“夜深了,明日还要上值,我先回房休息,夫人也早早歇息吧。”难得的好兴致被妻子一句话打搅,玉临照捏了捏眉心,便起身要离开。

徐夫人站起来挡住他的出路,“之前我们不是答应珈儿这两年不成亲的吗?她读书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线机会,我们不能……”

玉临照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件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难道让她等着一辈子都不成亲?祁家是难得的好亲事,祁承律样貌才学都不错,珈儿嫁给他自是极好,论家世、论才貌,你能保证将来可以找出更好的?”说完便侧身越过徐夫人离开。

徐夫人看着他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僵直许久的脊背突然塌下来,跌倒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默默发呆,门口的兰书见状并不着急带人进屋收拾,只默默守在门前。

第二日,徐夫人独自在房间里看着外面布庄铺子送来的账本,几个丫鬟都不在身边。“阿娘,兰书姑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对了,这是我最近写的文章,等晚上爹回来了请他给我看看。”玉珈脚步轻快地进屋。

她一袭月白色衣裙,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乌润的长发挽成同心髻,发间只一支样式陈旧的金镶翡翠蝶纹花簪,手上托着一个雕花木匣。

徐夫人恍若惊醒,放下手中许久未翻一页的账本,接过木匣置于身旁,随后轻轻拉住女儿的双手,那双手白皙细嫩,可能是刚才过来时起身太快,沾上了一道不太显眼的墨痕。

她低头用手绢轻擦,不忍和玉珈对视,停顿许久才艰难道,“你这段时间不要再写文章了,准备……准备成亲吧。”

“什么?阿娘,您和父亲不是说两年内不商议婚事吗?怎么现在才半年就准备成亲呢?”玉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

玉珈生于正元二年八月二十三,今年十六,徐夫人过完年就向玉临照提起议亲之事。

玉临照本想借此攀附,但他初入翰林院时就惹得上官不喜,只是个坐冷板凳十余年、前途无望的翰林,别说上官,就连同仁都言辞躲闪。没办法,女儿只能下嫁,于自己仕途无益。

他本想将婚事随意交予妻子,然而与人闲聊时,他得知一个如救命稻草般的消息。

安明帝天授十四年首开女子科举,可惜只存续不到二十年。但今上同样是女帝,数年经营使其帝位稳固,于是一些揣摩陛下心思的人便上书请求复开女子科举。

虽然当时朝堂上几方人马讨论陷入僵持,但想到这些年陛下重整朝堂,多次颁发政令提高女子地位,隐隐向明帝时期统治靠拢。玉临照猜测复开女子科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另外,女儿玉珈自幼就展露出读书的天分。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会被教导读书认字、算术、女红等,为将来嫁人后作为当家主母而准备。玉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但玉临照想让女儿飞上梧桐枝,因此,在玉珈三岁时他便请来女先生为女儿开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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