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卫川和法洛克的关系不能被称为饭搭子,应该是投喂与被投喂。
贺琊眼睁睁看着法洛克对他视若无睹,冲着卫川露出个他曾经在这儿呆了半年都没见过的亲近笑容,然后把他家魔王拉进厨房,关上门。
贺琊整个魔都是迷惑的。
他这几天究竟错过了多少剧情?
诅咒后遗症这件事,法洛克也是知道的,见贺琊声音恢复,他虽然没说什么,却特地多做了几盘菜,权当庆祝一下。
法洛克与图蒙斯熟识,对贺琊有照顾但是不多,前几天刚来在浮光森林屏障外面碰见时还挺嫌弃的,他能和卫川相处的这么好贺琊是完全没想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辈亲?
不受欢迎的贺琊一边吃一边看对面那俩说说笑笑,一点都没想过十四岁的自己有多么人嫌狗憎,能让其实脾气还不错的法洛克烦成这样。
贺琊回来对卫川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法洛克照常接手她的饮食。
在研究封印的这段时间,菲尔弗莱好几次将卫川喊去实验室,贺琊第一次跟着去了,随后就留在那里一起折腾。
卫川偶尔去那间好像心理咨询室的房间看看他们三个,只能看见满屋子的纸和画了各种纹路的空心玻璃球。纸上的图像上标注了许多符号和数字,她捡起一张发现什么都看不懂,敬畏地将纸放回原处。
溜了溜了,她等结果就好。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直到卫川开学前一天,她已经在纠结是向学校请假还是干脆离开浮光森林,在外面慢慢等消息。
她坐在桌边摩挲着笔记本,还没琢磨好,贺琊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唤她:“走吧,已经准备好了。”
“咦,准备好解封印吗?”
“不然呢?”贺琊古怪地看她一眼,伸手,“路比较远,我带你过去。”
卫川握住他的手,还在好奇:“不是去实验室吗,那要去哪里?”
“垂天树主根茎。”
贺琊还在回答,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卫川左右转头打量一圈,摸不着头脑:“这是……根茎?”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小花园,抬头看不见垂天树的树干枝叶,反而能看见好像挤满一团团云朵似的天空。地面铺了草坪,她正前方有个水池,周围开着不少小花,缠在支架上的藤蔓阻隔开外界视野。
这是额外开辟出来的空间?
菲尔弗莱和孔昭都已经等在旁边,手里拿了几个小小的空心玻璃球。
“来了就快点,玻璃球快开裂了。”
贺琊推推她后背,简单解释几句:“水池里是垂天树被单独分离出来、引到地面上的其中一条主根茎,对维持能量稳定和保证生命安全都挺有效的……你坐里面去。”
清澈的池水中凸起一段深褐色树根,恰好可以坐个人。卫川扶着池边的石头踩进水里,坐好等他们动手。
菲尔弗莱跪坐在水池边的鹅卵石上,伸长手臂引出卫川身上两个镇印。
不知道是不是垂天树的缘故,卫川这会儿没什么明显的不适。
孔昭将手里的玻璃球丢进池子里,随即起手画印,指尖纯然的生命之力勾勒出繁复华美图案,单肉眼看上去都觉得复杂得惊人,更别说其中蕴含的淳厚的能量。
与此同时,收好镇印的菲尔弗莱再次伸手,食指按住卫川眉心:“闭上眼睛放松点,不要抗拒我。”
卫川依言照做,刚开始还能感受到有些奇怪的困意,不知道谁——大概是贺琊扶住了她肩膀。但很快,她就被眼前黑暗中亮起的荧光吸引去了注意力。
细密的符文由内向外依次亮起,依稀能看出重重叠叠的印迹,却无法记住它们的笔画顺序。
玄奥的纹路只闪现了一瞬,卫川眼前忽然掠过几幅光影。
积年不化的雪山,
巍峨耸立的宫殿,
冰冷孤高的王座,
骤然回望的双眼——
那双眼睛上半赤红下半灿金,倒映着光影。分明都是暖色调,向她投来注视时却冷漠得毫无感情。
卫川猛地惊醒,对上菲尔弗莱惊诧的表情。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被轻拍一下,是孔昭动的手:“忘掉你刚才看见的!”
他这力道分明不大,但卫川好像没坐稳似的往下一栽就扑进了水里。
“噗,咳咳咳。”
她被贺琊拉起来,恼火:“好好的干嘛把我拍进水里啊?”
“你刚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我帮你把它拍掉了。”孔昭双手环胸皱着眉头,这里三个人都听见他低声咒骂,“在这儿都躲不开,……真是比狗还灵。”
菲尔弗莱不满:“狗又怎么你了,要被拿来和那些家伙比?”
孔昭语塞:“……你别找茬!”
卫川迷惑地听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