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至少这一段先带上她…她们,等燕灵恢复了我们再分头行动。”
莲雀难的有些气短,不管如何,她与燕灵在梦镜内已经有了牵绊,再说又牵扯到那个人,至少得等燕灵恢复意识了她才能安心继续寻找宝镜。
她咬咬唇,水光粼粼的眼眸仰视着鬼一,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
鬼一居高临下的瞥她一眼,表情并无波动。他默然片刻,只淡然收了剑,转身朝舱内走去。
莲雀默默立在原地,她能感觉到鬼一的不赞同,但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就连反对也是淡漠的,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鬼一很强势,但他并不会干涉她任何决定,因为他不在乎,应该说,他什么都不在乎,就好像规则本身的存在是为了约束行为,但规则却不会管众人到底是否遵守。
不过转念一想,船是她的船,宝镜也是她要找的,鬼一不过是为她量身而造的幻象,怎么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心虚的来求的他的认可?幻象的气场都这么强吗?怎么从鬼一到…那个人,都这么棘手。
“我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莲鸩,火行…王族。”那男人莫名又靠近了莲雀,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他结实的手臂搭在莲雀肩头,随意的拈起莲雀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肆意猖狂的笑出森森白牙。
莲雀只觉肩上那块皮肤都被热意烧穿了,条件反射般皱眉狠打了一下他的狼爪子往后猛退一大步,他还记得他是火行王族却不记得自己?不会是装的吧?说来自从那次...事件后,与他便是三百年未见了,他应当也是更为狡诈了些的。
“我管你是谁!”莲雀现下多少算是稳定了情绪,不过是个幻象而已!她心内疯狂给自己洗脑,暗翻个白眼甩开他朝着燕灵走去。
站在原地的莲鸩颇有些留恋揉了揉被打的手,看着莲雀的背影极缓的笑了。
燕灵此刻已从幻境里脱离了出来,只是灵魂和身体都很虚弱,莲雀给她喂了颗补魂丹便将她安置在床上休息了。
她刚把燕灵安顿好,便看到阴魂不散的莲鸩斜斜靠在房间门框上看着她。
她抿抿唇目不斜视的走出了房门,却被莲鸩扯住了手。
“我的房间在哪?”他问道。
“你自己随便找呗,这船上多的是房间。”莲雀仍旧并未看他,一个高贵冷艳的后脑勺对着他。
“哦?是吗?那你房间也可以吗?”语调是愈来愈轻佻。
莲雀此刻已经从慌乱与害怕转换成难以压制的怒气,她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指如针般抵住他的胸口,眼神里有毫不作伪的怒意:“我奉劝你别再说这种话,不然我就算拼死也会和你同归于尽的。”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莲鸩眼含戏谑般的求饶,双臂抬起做出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微低下头,长睫遮掩住极是疯狂的眸子,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愉悦的在莲雀耳边低声呢喃道:
“你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气息能奇妙的融在一块呢,我大胆的猜测,我们恐怕是留的同样的血吧?这可真是,令人无比兴奋呢!”
他似是咬牙切齿才能忍住某种灵魂上颤栗的快乐与渴望,为什么同宗之脉,会让他如此兴奋?
哦对,他原本就是天地间第一朵生于欲望与毁灭之中的火莲。
破坏,暴虐,不伦…可都是他的天性,而他似乎也无法的控制垂涎某些东西。
莲雀直觉一阵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不由弥漫至四肢百骸,只忍耐住万般情绪,垂下头自己恨骂了句“疯子”,便奋力甩开他的手离开了。
她心里有股无法宣泄的情绪在激烈涌动着,在空中几个闪身便直飞到了船桅上。
此时云海已陷入月色的静谧中,与往生界的双月同辉不同,梦镜内只有一轮皓月挂在云海中,浩渺的云海在月色下散发出幽幽的酱紫与粉橘交映晕染的颜色,难得的显出沉静和美好。
莲雀却无法被景致抚平心潮。
她有些茫然的站着,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了个自己与月亮相对无言。
自己好歹从族里逃了出来,为何只是一个照面,便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她姑且算逃了三百年,但又能逃千年、万年吗?
“何事苦恼?”一道冷淡的男声突兀的在月夜中响起。
莲雀循声望去,竟是鬼一。
他站在她不远处,微仰着头望着那轮孤月问道。他就那么站着,便自有一股万事无碍的气度。
可能是鬼一此刻看起来实在是沉稳又引人信赖,也可能情绪来的太慌太乱,她讷讷道:“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做了你无法忍受的事,该如何是好?”
鬼一静默片刻,开口说道:“无论是否有矛盾,亲近的人都不可能永远伴与你身侧,你终会是孤独一人,沉溺于情绪只会让你满身弱点。无人不是是于此道中孤行,不必以此困扰。”
连雀:“……”
话虽如此,不过莲雀觉得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