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和尚急言解释道。
“阿弥陀佛...”弘善捻着佛珠,重新跪坐佛前。
“我佛慈悲...”偌大的佛像前回荡着弘善的声音。
“静明子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一旁的小和尚扶起他,轻声询问着他。
“嘶...”静明子摸着眼前的纱布,只觉无尽的痛意。
“静明子师兄你别去碰你的伤口了。”小和尚关切道,眉眼中透着几丝心疼。
“我的双眼...”静明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就是....”小和尚刚开口却又犹豫了。
“还能恢复吗?”静明子察觉到了对方的欲言又止,直截了当道。
“三成的把握...”小和尚端过一旁的药汤递了上去。“师兄还是先喝药吧。”
静明子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碗温热的药汤,某一刹那,他只滚烫难咽。
“无妨,我有些乏了,你先去其他师兄那去添把手吧。”静明子压住喉间的哽咽,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师兄...”
“无妨。”
刺桐铺落一地,平地风掠过,轻盈而又自由,向着远方飘荡。
远方古钟声起,带回他悠长的思绪。
他摸索着起来,跪坐堂前,往事慢慢浮现眼前...
那时的他,是众多弟子间悟性最高的,也是惠仁圣僧的得意门生。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成为圣僧的继承者。
他时常会坐在古钟下诵读佛经。
“师兄,这口钟有名字吗?”常有师弟问道。
静明子一愣,大抵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
“就叫...思渺。”
“思渺?为什么叫这个?”小和尚挠着头小声嘀咕道。
因为,所思微渺。
他有那么一瞬间释然了,主动向圣僧请缨,守钟,敲钟,换一种方式去追寻心中的道。
“静明子,已具佛心,难能可贵,善莫大哉!”惠能如是言。
“师叔,静明子师兄为什么终日守着那口钟啊?”小和尚昂着脑袋盘坐问道。
“沙弥,你的静明子师兄守的,可不是普通的钟,”年长一点的和尚道,“那口钟,可是佛门流散许久的鎏金铜钟。”
“那是什么?”
“是寺庙象征,也是...”他话语一顿,抬头望向远处那朦胧的一点轮廓。“一种传承。”
“原来是这样。”小和尚拍着脑袋道。
钟声响起,万籁俱寂。
元宁四十五年,北寇南进,国家动荡,烽火狼烟中,北寇烧杀抢掠,就连寺庙也无一幸免。
“大祭司大人,这庙已经搜刮干净了。”北寇士兵报告道。
钟声阵阵,抚平了谁狼藉惘然的心。
“这是?”那名被称为大祭司的北寇疑问道。
“去,派人看看。”
过了良久,两名北寇押着一名蒙眼寺僧到所谓大祭司的面前。
大祭司猛的扯开眼前人蒙在眼睛上的白布。
“哦?是个瞎子。”大祭司的手把玩着他的脸。“你叫什么?”
“在下静明子。”他拍打着袈裟上的灰尘,端正身体道。
“你的寺庙人都跑光了,你为什么还留着?”大祭司饶有趣味道。
“阿弥陀佛...”静明子双手合十念道。
“也难怪,毕竟一个瞎子能跑到哪去呢?”大祭司转过身,动了动手指。
“杀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刀光剑影间,静明子倒在一片血泊中。
安喆元年,因寺庙残钟异响,故流传为鬼钟。
新帝登基,为安抚民心,肃清鬼神之说,下令火烧残钟。
“师兄...”有人轻唤道,结果似乎也很显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思渺已毁,你若知晓,定会难过吧...”说话人握紧手中的舍利子,暗自叹息道。
“…拿起书包上学去,太阳对我笑嘻嘻…”闹钟如时响起,许嘉乐睁眼起身之际,莫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就好像是在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门。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看了不少的侠客文,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可为什么,那么真实…
“元宁?安…喆?”他仔细回忆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许嘉乐鬼使神差间打开了百度,搜索着他所记得的,梦里的那几个词组。
“安喆…亥国开国皇帝的年号?”他翻阅着词条,拧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低语着。
虽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寻思着自己好像平时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都没有看过。
离谱!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