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气地喊道:
“我和政委同志就是在这栋楼分开的,她炸塌了这一排的大楼,德军的坦克只能绕路行进。我一刻钟前与情报部门确认,德军正往东北方绕道而行,就是我们现在行进的方向,我们会比大部队更快的截住他们!”
伊利亚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死,谢尔盖听到了发动机不堪重负的轰鸣。
“德国人在左翼,祖国,我们和他们只隔着一栋楼!”谢尔盖丢开手里的望远镜,向身边的长官汇报。伊利亚猛然踩下刹车,谢尔盖也顾不得犯晕的脑袋,两个苏联男人从车上窜下来,飞快地攀上居民楼。
都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但谢尔盖实在跟不上自家祖国的脚程。当他好不容易爬上楼顶,伊利亚已经站在了天台的最边缘,他将手中的那根金属棍高高举起,双眼凝视着下方。
即使过了十几年、几十年,即使这些波澜壮阔的岁月的只剩下黑白相片,谢尔盖·尼科诺夫也无法忘却他此刻目睹的一切。
天色很糟糕,乌云压顶,或许过上一会就会下起瓢泼大雨。布拉金斯基就这样默立于天地之间,像座雕像。
谢尔盖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只勉强看清一道银光从伊利亚掌心脱手,一声巨响之后,惨叫声与爆炸声响彻街道。苏联人的动作太快太狠,以至于凭空掀起一阵狂风;他仍保持着投掷的姿态,浑身紧绷的像张满弓,从指尖到大臂、到他的腰腹核心,无一处不诠释着“力量”。
“这里交给我。”狂风吹起伊利亚厚重的大衣,吹起他的银发,也吹散了他沙哑的、压抑着某些情绪的声音。
谢尔盖顺着祖国的目光看去,就在目之所及处,一个金发的德国人正抬起头,盯着他们的方向。路德维希,纳粹德国意识体——半个小时前,政委同志独自一人面对这位超越常识的存在;而现在,苏联与德国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对手。
红色与蓝色的目光刹那交接。
谢尔盖听到枪声,茫然间,他被他的祖国狠狠推了一把。下一秒,一颗打着旋的子弹擦过他的头顶。
“她还活着,去找到她。”
谢尔盖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眼睛。他一个激灵,用力点了点头。
“她还活着。”
伊利亚低头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想说服谢尔盖,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楼下,重型卡车的邮箱被金属棍刺穿,溅起的火星引发了爆炸,而热浪中急促的德语让战场再次升温。路德维希紧蹙眉头,迅速而精准地做出决断:
“重炮,向那座大楼开火!”
那栋大楼没有德军驻扎,德军不可能冒险踏入敌人的领地。
路德维希的面色有些糟糕。意识体的战略性在巷战中的确显著,但在敌方也派遣意识体的情况下,“出奇制胜”便成了最核心的策略——在敌方意识体未察觉时突袭普通军队,撕开战场的口子。
正因此,路德维希一直保持迂回与隐匿,他本已接近成功的边缘,但那个女人的阻拦相当关键,如果不是她争取下来的半个小时,斯大林格勒战场的苏军将被成功分割。
但战场没有如果。
在看到苏维埃意识体的瞬间,路德维希就明白:他们的突袭战略失败了,苏联红军已经组织起了防线。
即使他在这场厮杀中胜利也无济于事。
但这是一场别无选择的厮杀,是苏联与德意志第三帝国最核心的交锋,也这是这千里战火的缩影。
榴弹炮的轰鸣声中,大楼终于一寸寸地向下坍圮。路德维希死死盯着天台上的浅褐色身影,苏维埃意识体在楼顶快速奔跑着,几乎化作一道无形无相的残影,那些沉重的武器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在大楼坍塌的前一刻,伊利亚完成了助跑,朝近处的另一栋大楼纵身一跃——
哗啦!!!
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裂成无数碎片,化作一场锋利的雨。伊利亚一脚踩在窗框上,面无表情地穿过雨幕,一块玻璃碎片擦过他的面颊,在那张俊美的面孔上留下一道艳丽的血痕。
这栋大楼有德军驻守。
但没有关系,这里的德国人越多越好。
MP40冲锋枪[1]在开火,但强大的火力却无法阻止苏联人半刻。子弹穿透了厚重的苏式披风,没能见血,红眸的男人踏过枪林弹雨,一把掐住冲锋枪手的脖颈,抓着那个德国年轻人的金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在墙上。
“砰”的一声,那人立刻就软下去。
“呃……嗬嗬……”匕首刺穿了德国人的喉咙,他被钉在墙上,鲜血从大动脉中喷涌而出,溅了满墙,也染的伊利亚满手鲜红。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新鲜的血液浸透了伊利亚的双手,于是他干脆甩掉手套,赤手握枪,在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上留下鲜红的指痕。伊利亚直接把枪往窗台上一架,他不需要精细的瞄准,极为优秀的动态视觉是国灵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