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啊,今天多多——”
“开口说说话了,而且开口说的是‘给你’。”
“我们家多多特别聪明,和其他刚第一句喊‘爸爸妈妈’的小孩都不一样!”钱志义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向身旁的妻子。
虽然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他厚重眼镜后面眼里的无奈却遮盖不住。
自家妻子从回到家起,就不断重复多多今天开口说话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要睡觉躺在床上了,脸上的激动、欣喜之情也没有任何要消减的意思。
虽然多多回家以后任凭自己和妻子怎么哄都没有再张口说话,但是看妻子按耐不住的兴奋神情还有反复强调的话,让他也不由得跟着妻子的情绪。
欣喜着。
可是晚饭后钱志义和自家妻子抱着多多和往常一样遛弯,碰到了别人闲聊起来才知道今天下午除了多多开口说话外,还有其他的事儿。
自家女儿竟然吃个草莓就把人家周思邈给吃哭了。
徐淑曼大概是兴奋于多多开口说话,女儿吃东西把别人家小孩吃急眼哭的事情忘记跟钱志义讲了。
钱志义知道这事以后,心里比较庆幸自己女儿还好惹哭的孩子是周思邈。
因为周维哲夫妇都不是油田子女,所以平日里没有带着周思邈和其他家小孩有那么紧密的来往,但是孩子乖巧懂礼貌是出了名的。
人家父亲周维哲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和自己关系还不错。
钱志义知道周维哲和他妻子都不是小心眼的人,自家妻子说麦姝没有怪多多,只说是小孩子争抢哭闹再正常不过了,不用放在心上。
当时还有周围的街坊邻居在场,谁也没有将孩童间的哭闹当回事,大家都是过来人对于小孩之间的小打小闹很是见怪不怪。
不过钱志义知道这事以后,当下便决定带着多多去看看人家看看。
当然他并没有说要带着多多登门道歉,只是说带着她们母女俩一起去看看自己大学室友。
说什么搬到这片小半年了,还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室友的屋子长什么样。
但是徐淑曼知道自家丈夫的性格,他看起来和和气气很是好说话,心里却是最是讲究不落人话柄的。
虽然多多没有动手、思邈也没有受伤,但是钱志义还是不希望两家因为这事心里有个疙瘩。
徐淑曼明白他的意思后便问他要不要带点东西。
钱志义摇摇头,低声说道:“麦姝说了不碍事,我们要是再提着东西去人家家,反倒显得我们觉得人家小肚鸡肠了。”
徐淑曼听了他这话点了点头,他向来考虑得周到、做事也有分寸。
说起来自己和钱志义搬来这片小半年一直没有,除了周维哲他们夫妻俩恩爱有加外,主要是自家丈夫心里装着事、想得多。
二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消息什么都特别灵通,所有人都知道周维哲是厂领导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
虽然钱志义现在也被领导看重培养着,但是人家周维哲刚分配到二厂时就被看重培养。
当时好些个人都上赶着捧着周维哲跟他交好,想着他离领导近,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
而自己丈夫不仅和人家是大学同学,还是大学室友,这么近的关系别说攀关系了,连碰面都只是打个招呼。
看起来很是不熟。
要不是徐淑曼私下问过钱志义这事,她还以为自己丈夫和人家有什么不愉快的过节。
只是钱志义年纪比他们要长个几岁、家里条件也不算好,从小就在人堆里摸爬滚打、看过不少脸色,所以很多事情拎得比谁都清楚。
而且同窗同屋四年,他也知道周维哲是什么性子。
人家家里是有名的书香门第,经历过不用为温饱发愁、被人宠着捧着的日子。
也经历过听到脚步声就要跟着父母带着弟妹缩在床底下、走在路上都要遭人各种白眼的日子。
周维哲心里最是讨厌趋炎附势的人。
钱志义生怕让他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故意这般淡淡的,若是和谁无意中说起了周维哲,他也不提自己和他之前在大学时的事情。
所以二厂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室友,只以为是没有太多交集的普通同班同学。
就这样钱志义抱着多多、牵着徐淑曼来到了周维哲家的院子门口。
钱志义看着自己怀里咧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的女儿,顺了顺她柔软的头发,“多多,等会儿带你见爸爸的一个朋友,晚点儿再回家好吗?”
多多在怀里听他们说了半天也知道是拜访谁,没有犹豫乖乖地点了点头。
钱志义夸奖了她一句“真乖”后,便板动了铁门上的插销,铁门发出了铁块相碰的声音。
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响从平房里出来的人是周维哲。
徐淑曼是见过周维哲的,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