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疯(1 / 2)

花魁闺阁中红烛是新燃上的,她撩开前额碎发,干瘦的玉臂隐隐透出,云丝披风搭配紫裙,赤足之下,柔软的珊瑚毯,大红绸缎上绣着石楠花纹。

顾城宁披风上的小纸人灵活得很,可帮助她监听城主府,也许能找到什么消息。聆町失踪三天了,不知她是死是活,陆雪缘心中烦躁。

在南湘城贱籍者是主人的私有财产,这些是登记于全民册的,即使失踪,都无法立案。如今老鸨已死,她们连更改贱籍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陆雪缘才找了个靠山。

青铜鼎兽口中冒出令人昏昏欲睡的魔气。

陆雪缘年幼就暗暗发誓,将来一定杀尽天下嫖-客,如果哪个跟她有了鱼水之欢,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主动买-春的男人,哈喇子流到脚上了,若是没有这些下作之人,何来暴利黑暗的风月场所。

刺鼻的香粉拍在脸上,整张脸从寡淡到艳丽。

陆雪缘看着梨花镜中的自己,回忆在脑海中闪现,半年前,她走进老鸨的房里,看着四肢瘫痪舌头被拔掉的老鸨,陆雪缘直接笑美了,拍了拍手,“姐妹们,进来吧。”

十几个粉面桃花的女子,穿着单薄的丝绸,走进房间。

陆雪缘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问:“阿纹呢?她怎么没来。”

少女啜泣:“雪缘姐姐,阿纹已经不在了,她患了顽疾,你给的钱全部花光了,也没有治好。”

世人都觉得花魁女出卖色相,口袋充盈,但事实是,大部分钱都进了老鸨口袋,花魁女穷得叮当响,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花魁们走到老鸨床边,陆雪缘掐着老鸨肥肉堆砌的脖子,一只手掐不住,又嫌弃地松开,接过姐妹手里的洗脚布擦了擦手。

“我用银针扎了她的四肢,又让她咬断了自己舌头。现在她就在这里,姐妹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动手吧。”她说完,搬了个凳子,翘着腿坐在旁边。

老鸨还有点意识,知道自己要上路了,口中含着血乌拉乌拉,“唔……雪,里……呃呃呃……疯……疯纸……”

“什么,疯子?”陆雪缘笑得阴险放荡:“说对了,我就是疯子,你能拿我怎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个老鸨,花魁姑娘们恨得牙痒痒。

她们是小时候被卖进来的,没有戏曲天赋的姑娘换不来钱,只能做侍奉男人的活儿,起初都哭着喊着不要做,但还是扛不住酷刑和挨饿,有的直接被打得半死。

老鸨为了生意兴隆,到处掳掠年轻女子,短短几年,赚得盆满钵满。陆雪缘印象中,小时候的姐妹,有体弱的都病死了,身体强壮的才能苟到今日。

当她看到姐妹抄起家伙,给老鸨来了个大卸八块,那画面呦……觉得心里格外舒爽。

虽然还不够爽。

半个时辰后,姑娘们发泄完了。

陆雪缘走过去,笑着看床上那一滩臭肉,说了句:“安息吧。”

……

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少女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诡异的柳叶眼闪过一丝冷芒。普通凡人走路是沉沉的,而这个人的脚步声轻飘飘的,这真的是她约的“客人”吗?

声音越来越近,她握紧拳头,脑海中闪过无数魔诀。

身上的毒镖伤口开始流血,那日秦熄以飞镖之毒来标记她,就是为了寻到陆雪缘的位置,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因此,才会坐在这里等着男人上套。

半年前她耍了个手段,让土地财主乖乖交出地契,如今,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她就能再次如愿以偿,得到与秦熄合作的机会。

正当陆雪缘要起身时,两条腿竟然不听使唤了,双臂也抬不起来,她尝试运功,强迫自己清醒。然而不管怎么努力,身体都无法动弹。

烛火猝然熄灭,闺阁一片漆黑,腥臭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陆雪缘眼神一凛,呼吸急促。

身为魔修,对于魔物的味道相当熟悉,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今晚这一劫,是逃不掉了。

肩膀被压住,雄性野兽般的欲望气息骤然袭来。

“谁?”陆雪缘佯装恐惧,“你是受人之托,还是寻仇的。”

男人没有说话,手中一用力,捏碎了少女的肩胛骨。陆雪缘咬着牙,额头汗涔涔的,却忍着疼痛没有发出惨叫。

眼前是男人递过来的小纸人,少女顿了片刻,冷笑道:“来都来了,又不敢露儿面,这位客官真是来玩儿的吗?还是说,您就喜欢这种黑灯瞎火的游戏?”

突然,腹部一凉。

她低下头,看到了汩汩流淌的鲜血,随即被一把按在墙上,冰冷的匕首插在腹部,剧痛瞬间蔓延全身。

耳畔是男人森然的低笑,犹如暗夜中的魑魅魍魉:“别自以为厉害,你还差得远。”

陆雪缘转过头:“这位魔修,既是来寻仇的,就要坦诚一些,您遮着脸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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