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集兰村里是有井的,但是井台面积有限,除了住的近便一些的人家里的媳妇子会去井边洗衣服,住的远些的人家,如李家,占不到位置,便只能去村里的西同河边洗刷。

到了西同河中游,李家的媳妇们各自找了地方便开始洗衣裳,李悠悠和她娘赵氏面对面蹲着,便开始将衣服一件一件浸到河里打湿,再拿上来揉洗捶打,立冬的河水已经有些冰凉了,刚开始手指碰到凉水,李悠悠还被冰的手瑟缩了一下,适应以后洗衣服的动作如常,就是手指头被冻的通红。

李悠悠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想着这才立冬水就这么凉了,真要冬天了,一个冬天洗洗刷刷下来这双手是别想要了,还是要想个办法才好。

赵氏等人都是干活的老手了,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把一家子的衣服都洗完了,赵氏将东西都收拾好,直起身后锤了锤腰,远远地看见两个儿子背着捡柴的家伙什过来,她了然的笑了笑,转身叮嘱李悠悠:“你和你的两个哥哥们去山上捡柴火,莫要贪玩。”又小声说道:“若是回来打湿了衣裳,你们兄妹三个可得挨你们老子一顿揍。”

李悠悠捂着嘴笑着点头,大伯母刘氏有些不虞:“三弟妹倒是宠悠悠,但姑娘家家的总是跑到山上去野惯了,只怕长大了不好说人家。”

刘氏开口说这话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因她自己的女儿李绣儿常常看到李悠悠不用在家里干活,整日的随着她两个哥哥到处野,李绣儿在家里除了要做家务还要带体弱的小弟弟,心里难免会有不平。

赵氏听了这话也不生气:“悠悠也不是去山上野,是和她两个哥哥上山捡柴哩,家里烧饭烧水的少不了柴火,我家这三个不去捡柴,是绣儿能去捡柴还是茂实能去挑水啊,大嫂你说呢。”

赵氏为老李家生了四个男孙,平日里说话腰杆直的很,自然不怕刘氏,刘氏面色倏地的就沉了下去,用力的将衣服惯进盆里,羞恼的冲着李绣儿道:“没眼色的丫头片子,还不赶紧拿上东西回去,再留在这儿,只怕咱们娘俩在家里一口饭都不该吃了。”

说完就拽着李绣儿风风火火的往家去了,李悠悠噗呲一下就笑出了声,赵氏瞪了她一眼,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便慢条斯理的提着东西跟在刘氏后面:“大嫂,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随着三人慢慢走远,赵氏后面说的话也听不太清了。

二伯母周氏看见两个妯娌斗嘴,一直低着头在旁边不言不语,因为她没有生出男丁,没有底气,在家里都是能让则让,也从不和两个妯娌生出嫌隙,像一个隐形人一样。

李茂安和李茂年走到跟前的时候,周氏也正准备回去,李悠悠兄妹三人齐声招呼二伯母慢走,周氏才嗫嚅着小声开口:“捡柴的时候小心别拌着了,早些家来。”这么短短一句话,周氏说完如释重负,带着四妮匆匆的走了。

李悠悠等人早已经习惯了周氏的性子,李茂年见长辈们都走了,拉扯着李茂安:“哥,我们快些去收鱼篓子,说不定里面已经有很多鱼了。”李家人口多,常年不见荤腥,今天要是能捉到一些鱼改善伙食,别说李茂年了,就是李悠悠也期待的咽了咽口水。

李茂安轻轻敲了敲弟弟的头:“就你性子急,等等妹妹,鱼篓子在那又不会跑了。”李茂年见自己光顾着拉着大哥跑,确实把妹妹落下了一段距离,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悠悠对于自己二哥的急性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走到李茂安身边,等她大哥牵着她兄妹三人才往前走,李悠悠出生的时候,李茂安已经五岁了,农忙时李永贵和赵氏不在家,多是李茂安在家看着弟妹,可以说李悠悠是李茂安抱着长大的。

西同河中游到下游中间,有一条支流流到了一条小溪里,平时集兰村田地里浇灌的水渠也多是从这条小溪的水引过去的,鱼篓子放的地方就是这条小溪一个小口处,李茂安让李悠悠在岸边站着等他们,随后兄弟两人挽起裤腿,就往溪水里走去。

溪水深度只到李茂安两人的小腿处,不然李悠悠根本不会同意李茂安他们来捕鱼,就算溪水不深,李悠悠也不时的在岸边叮嘱他们小心脚底下,别踩了石头打滑。

李茂安放鱼篓的地方是靠近岸边不远处,周围放了几块大石头卡着鱼篓子,免得被水冲走了,上面还盖了一些野草,将野草都掀开,兄弟俩一起将鱼篓子提了起来,等水从篓子底部漏了大半,才抬着往岸上走。

兄弟俩上岸后,李悠悠看地上的鱼篓子是竹条编的,开口宽而篓身窄,平日里李永贵就会一些手工活,农闲时还会编竹篮拿去集市上卖,这个鱼篓子就是李永贵教李茂安编的。

李茂安将鱼篓子提的离溪水边远了点,然后将鱼篓子里的东西都倾倒了出来,李悠悠只听见一片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些绿色的水草青苔掉出来,时而闪过银色。等篓子倒了个底朝天,确定没东西了,兄妹三人全都围了上去。

“哥!你看!有鱼!”李茂年兴奋的指着草地上还在蹦跶的一指粗的小鱼兴奋的道。

李悠悠也很高兴,细心的数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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