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琮看着大家一脸焦灼的样子,主动说道:“父皇,儿臣愿带兵出征。”
“如此尚好,我国储君亲自带兵,自是能鼓舞士气。”众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开始劝和赵明俨准允。
可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才刚为他赐婚,他也没有过上战场的经验,赵明俨仍是不语。
“父皇,儿臣食天下俸禄,理应为万民分忧,儿臣定能击退敌军,守卫好北境安宁。”赵景琮再次深深地拜了下去,只有凌知鸢在下方攥紧了手心。
“陛下,臣女愿与太子殿下一同出征。”
“你一介女子,有什么资格上战场!”闻言苏无绪大声地反驳道,他历来看不上女流之辈,何况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
“我自小在北境长大,又曾是陛下亲封的归云将军,我熟悉北境各州的地势和敌方作战方式,我的祖母亦是勇冠三军的怀英大将军,女子,如何就不能上战场?”
闻言凌知鸢也不再做出一副谦顺的模样,只梗着脖子看着苏无绪,气氛一时有点压抑。
“知鸢,有我在就好,你莫要冒险。”赵景琮转头低声说着,凌知鸢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看着下方心怀各异的群臣,赵明俨终究还是将某些人的话听进去了。凌家,凌万顷自是不能离开京都,凌知鸢虽小小年纪,已有大将之风,也不能放她走。
沉吟片刻,赵明俨终是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封镇北将军谢平为镇北大元帅,太子赵景琮为副帅,领十五万兵马,明日出征漠北,捍卫北境各州。”
“儿臣领旨。”
“臣领旨。”
赵明俨挥挥手,禄全公公将盛有兵符的托盘端上来,赵明俨拿起兵符,扫了众人一眼,又走下来,郑重地交到谢平手中。
“爱卿,十五万大军和朕的皇儿,都交给你了。”
“臣,定不辱使命!”谢平双手托起兵符,深深叩首。
大军开拔的时候,天还未亮。凌知鸢一身白色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她脚跨黑骑,手持长枪奔跑在京都空荡的青石板街道上,达达的马蹄声响彻在黑夜里。
那是一柄她用过多年的红缨枪,枪长七尺有八,以木为柄,玄铁为刃,枪身上雕刻有梅花纹路。
舞动长枪时,银光闪烁如寒星点点,锋利的枪刃刺入敌人身体时,鲜红的血液喷溅在漠北的雪地里,形似梅花朵朵盛开在冬季,因此,世人皆称梅花枪。
赵景琮自小锦衣玉食,他未曾见过沙场险恶,凌知鸢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不能随他上战场。她想将长枪赠与他,却还是迟了一步。
跑至城门口时,城门早已经关闭,她用力勒紧缰绳,马还未停稳,就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城墙上跑去。
“阿琮……”
凌知鸢站在城墙上,双手括在嘴边用力呼喊着,此时远处天际微微透出鱼肚白,天上的星辰也逐渐隐入云层后方。
走在队伍前面的赵景琮,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停了下来,他勒马回头,依稀望见了城墙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举起手中的马鞭挥舞着,大声喊道:“知鸢,等我回来……”声音越传越远,传到城墙处时,凌知鸢只听见城头高处疾风呼啸的声音。
望着远处驻足片刻的队伍渐行渐远,天光渐明,朝阳的金色光辉洒在凌知鸢的脸上,整个人在阳光下显露出微红的肤色,像一件晶莹的瓷娃娃一样。
她不知站了多久,最后隐隐觉得脚跟发麻,守城的士兵也上来换岗,她才恋恋不舍地走下去。
卖新鲜蔬菜和早点的摊位早已摆满了集市,包子铺的蒸笼掀开,袅袅的白雾腾起,将老板热情的笑脸遮挡住,买菜的阿嬷非要撕掉白菜外面的黄叶,跟摊贩为了几文钱讨价还价。
难得见市井烟火气息,凌知鸢牵着黑骑悠悠走在其中,看着人们为了生活早起忙碌,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漠北的战火烧不到京都来,此时,凌知鸢才明白,边疆战士的守护,是如此有意义。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回头见远处一辆马车在集市上疾驰。车夫大声吆喝着街上的人,车旁一人做侍卫打扮,骑马紧紧跟着,京都街道本就狭窄,行人避让不及,撞翻了不少地摊。
眼见马车朝着凌知鸢的方向驶来,她翻身上马,左手握缰绳,右手执长枪,缓缓抬起,枪刃指着驶来的马车。
“吁……”
见路中间有人挡道,车夫急速勒紧缰绳,因用力过猛,那拉车的马被扯得前腿高高抬起,后面的马车也跟着颠簸,车夫费劲稳住,好一会才停下来,马头刚好停在了对方的枪刃前。
“何人在集市纵马,把我羽国律例当摆设吗?”凌知鸢厉声呵道。
“公子……”车旁骑在马上的人小心地欠身向车内问话。
等了好一会,才见车内缓缓伸出一双骨节纤长的手,那人掀开幕帘探出半个身子,只见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