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巍峨壮丽,宫宴觥筹相错。
叶宸遥端坐主位,后院虽有明争暗斗,却不致命,比起前堂的明枪暗箭倒是让她轻松不少。
此时,拂燕忙慌赶来,对叶宸遥低语几句,她听后畅快不少,又酌了杯酒,静候叶云朝传唤。
不多时,张钦带人前来,请叶宸遥前往议事,她陪笑离开。
“究竟是何事?”叶宸遥声音低沉,比之先前的温润可亲,更多的是庄重威严,尽显皇族之威。
“皇上正大发雷霆,”张钦满脸讨好地笑着,“公主只需据理力争,自述清白,皇上是信任您的。”
叶宸遥暗中冷笑,这小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想以她之名除掉镇国将军府,还要唱足这姑侄和睦的戏码。不过也是,至少要这般城府才配为叶姓皇裔。
宴会上已不再是先前的乐声,取而代之的是慈悲玉器碎裂的声音,叶宸遥被传入殿中,声音方停止。
群臣俯首跪地,不敢作声。叶宸遥以优雅轻柔之资迈入大殿,她一眼看到玉阶上的龙椅,于其不远单膝点地,拱手行礼道,“臣女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叶云朝方从震怒中抽回心绪,他皇姑身姿纤细板正,跪于殿上,他压下让皇姑起身的冲动,叫张钦把从王府得来的账册呈去。
叶宸遥四平八稳,甚至不看递来的那物,“臣女不明皇上何意,请皇上明示。”
“结党营私,贿赂朝臣,皇姑有何辩述?”声音之温柔仿佛不是在问罪。
可这放到群臣耳中便是别有一番深意,不少人暗暗瞥向叶宸遥,这位宗亲在封地圈钱圈地,贿赂权臣,是不说的共识,不仅是因为皇上的偏袒倚重,更因为朝中重臣几乎都受过财礼。而今账册被翻出,他们难免遭到殃及。
不安间,却见叶宸遥稳重如山,口吻异常平静,“清者自清,无可辩述,臣女相信皇上必会还臣女一个清白。”
群臣不得不惊叹于叶宸遥的冷静,可转念一想,这位宗亲行事之谨慎,手段之狠辣,怎会让人轻易抓了把柄?于是,暗松一口气。
只有陈秋和蔡震明了,这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前些天蔡卿上奏与朕,驸马向朝中重臣行贿,行军途中以收集粮草之名大肆敛财,驸马说都是受了皇姑指示,这账册便是证据。”叶云朝不怒自威的声音倒是与叶宸遥有几分相似。
叶宸遥翻开账册,不过须臾,她又重重合上,“这定是有人陷害,臣女的账册皆是由府中掌事季胜代劳。且这账册上的字虽与臣女字迹相似,却并非臣女字迹。”
“朕自然相信这并非皇姑所写。”他小皇姑的字迹,他怎会认不出?那可是让他揣摩了多少个日夜,乃至现在依旧惊叹的字迹啊!他皇姑的字迹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宁折不弯的风骨。这账册上的字虽有其形却无其魂,“不过光是字迹不能证明皇姑的清白。”叶云朝目光不移叶宸遥,殿中烛光照耀在珠玉配饰上,被主人无暇的面庞衬得瑰丽夺目,更显流光溢彩。
叶宸遥不语,她还真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
“皇上,永宁公主美名远扬,一心为国,恐怕是有心之人挑拨皇族关系。”陈秋在收到叶云朝给的暗示后,出列为叶宸遥求情,“光凭一本账册根本不能证明什么,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他堂堂平远侯竟然流落到这般要为皇族宗亲维系感情的田地。
兵部尚书蔡震深知其中缘由,毕竟这事还是从他上的那份奏折引起的,他马上领悟皇上用意,出列求情,“臣以为平远侯说得在理。驸马速来不喜永宁公主是满朝皆知,难保不是想拉公主下水。这账册即是有意伪造成公主所写,臣恳请皇上从字迹入手彻查此事。”
在场众臣恐怕没几位是希望公主倒台的,得了提醒,纷纷求情,“请皇上彻查。”
叶宸遥依旧不言,目光转动,落在其斜侧不远处的镇国将军李执身上。
李执注意到这凌厉的目光,李润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叶宸遥深得皇上宠信,岂是那么容易扳倒的?此举不仅无法铲除叶宸遥,日后恐怕也再无机会。以叶云朝对叶宸遥的偏袒程度,恐怕镇国将军府也会遭受牵连。
“朕岂会任人损害皇姑清誉?”叶云朝狠狠剜了李执一眼,“此事确实该好好查查……杨峰,此事由你负责。”叶云朝点了刑部尚书的名。
群臣暗松一口气,叶宸遥与六部来往密切,此事也许能搪塞过去。
叶宸遥观着这场闹剧,明了叶云朝心思,随即双膝跪地,叩首拜道,“臣女恳请皇上下旨,为臣女与李润和离。”她微微顿声,“成婚多年,臣女虽未曾与李润有过感情,却也对驸马问心无愧。而今李润为相识不过一年的女子陷害臣女,着实令人心寒。榻卧之侧其能是这等不仁不义之辈?”
“平行不端,确实不配为皇亲国戚。”叶云朝听他小皇姑说得铿锵有力,心情美好了不少,“李润贿赂重臣,压榨民脂民膏是事实。拖下去!好好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