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本队全员体检结束后,墙上时钟已经明示时间来到十二点零八分。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肩肌肉,目光瞥见汉娜在整理表格,出言制止后让她先去用餐。
接过汉娜的工作,将表格按初高中生的顺序排好,曲别针一一分类归纳放进手提袋里,顺带看了一眼袋中物品,还剩四颗星星,先前答应了切原赤也要把所有剩余的星星都给他,右手伸进袋中掏出了星星放入大褂口袋,拎好物品,锁门时看见门外的队员基本上都散去了,只剩平等院凤凰一人。
重新刷上电子卡关门,拧动门把手确认门锁已锁好,才和平等院一起出了医疗大楼。
从手提袋里抽出文件夹打开遮光,还走在了平等院左侧,将他当成行走的挡光柱。只是他走得太快了,跟不上他的步伐,计划落空,继续维持原始速度慢慢走在他身后。
发现了这一点,平等院在前方停下脚步,直待我重新走到他身侧,听他轻轻“啧”了一声,满是看不起的样子。
“你走太快了。”
“是你太慢。”
他不接受我的甩锅原则,不过放慢了脚步,长腿迈碎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平等院估计也觉得不自在,岔开了话题,“这群小子身体怎么样。”
考虑到他是日本主将,在保密原则内尽量给予精确的回答:“大部分都很健康,个别人需要观察或是理疗。”
“我需要名单,来安排训练。”
这是合理的诉求。没有第一时间给他回复,沉默行走,没得到回应的平等院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双粗长的眉拧紧,固执地非要一个答案。
“我需要再研究一下网球运动员护理,才能给出令大家都满意的答案,名单其实并不算重要。”
该做的事是如何根据个人身体情况制定计划,否则太过盲目了。
“哼……”
平等院听完有加快步伐离去的趋势,犹豫几秒抬高音量喊住了他,见他困惑转回身子,我将心底疑问抛给他,“鬼同学和远山同学,他们的特殊状态是什么?”
“一种叫「天衣无缝」的东西。”
他没有做过多解释,走得很快。我没有在国外听说过这个名词,实际上除了射箭比赛对其他运动没有任何关注。收紧文件夹,朝宿舍方向行进。
我很享受独自漫步的感觉,但灼热的阳光令人不适,刚要提速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他的嗓音优雅迷人,光是听声音就达到让人忘不了的地步,是法国队主将利奥波德·加缪。
放在其他时间段我是可以和他闲聊的,可现在手里还有尚未完成的工作,且在太阳下,很难有张口说话的欲望。朝树荫处挪了挪,清淡开口:“加缪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刚进完午餐,碰到您就想打个招呼,顺带询问一下队员的基本情况。”他用的是法语,语速缓慢,我认真听了个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加缪同学比我要大一些,可以不用敬称。”我的法语说起来比较吃力,后半部分转换成英文,不在他这个地道的法国人面前露出蹩脚的一面。
他也反应过来,却是说的美式英语,“抱歉,我没有考虑周到。”
“没关系。”轻轻颔首表达感情,轻软的话音有些冷淡,“我是选手村的工作人员,需要遵守保密规定。你对自己的队员一定了解地更深,目前来看大家都很健康,如果有需要想了解的东西,可以等体检表复印版发下去后与队员私下交流。我会随时提供医疗咨询服务。”
“好的。”
他十分礼貌地没有强求,想送我回去的提议被拒绝后也没有任何不满,轻声告别后他向着法国队所在的休息区行进,我继续慢吞吞走在路上。
不过是最近疲累了一些,腿部为数不多的肌肉就有隐隐的酸疼感,放弃了加速的想法,目光随意掠过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这是墨尔本最大的体育选手交汇场所,每一处都彰显特殊风采,光是看几眼就已经见到六个国家的选手了。
比早上的速度要慢,到达观景大厦几乎花了快十五分钟。坐在一楼大厅的会客区吹了会空调散去体表的汗液,双手趁着休息空档,来回推按着腿部肌肉,坐下的姿势让裙摆上提,露出了几乎是皮包骨的小腿。
按摩了一会儿后。刺痛感渐渐消失,起身走进电梯,选择省力方式,不再折腾病弱的双腿。
刚到三楼,切原赤也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站得笔直,一副诚心诚意的做派。手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四颗星星,将他喊了过来。
“谢谢莲前辈!前辈真是个大好人!”
他捧着纸星星,激动又不失礼貌地道谢,开心得像拥有了全世界。他收好星星向我告辞,没走两步又折回来,“莲前辈还没吃东西吧?我算了一下时间,按女生的进食速度,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的,我刚好要去餐厅,莲前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打包带回来给你。”
切原赤也是一个单纯直率的人。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