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看着也更乖。递上的表写着此人名字是毛利寿三郎,个人介绍那里写着三秒入睡。
沉默揪紧了纸张,递向身后的汉娜。
“我来给医生露一手。”他嘴里这么说着,伸了个懒腰,脱下外套,刚躺上床就笔直不动了。
凑上前去,还能听见轻微的冗长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毛利同学,醒一醒。”轻推一下他的肩膀,见他丝毫未动,指尖挠了挠他的脸颊,试图唤醒这个沉睡怪人。
“嗯——”他揉了揉眼睛,迷蒙困惑,“结束了?”
听到这话,汉娜笑得前仰后合,我也难得感叹日本队是个奇葩聚集地,端正神色对毛利寿三郎解释,“这是体检,熟睡状态的数据并不可靠。”
“……我就是为了逃避体检才睡的。”
毛利寿三郎一脸无辜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趁着他神智清明,开始上下其手,浓密卷曲的发纤细柔软,摸完一遍也没有感受到伤痕,而这个小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不像是害羞的神情,那么就只能是怕痒了?
为了确认这一结论,手指快速在他颈间挠了一下,果真见到毛利寿三郎猛的一弹,嘴里还迸发出怪声,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是豺狼虎豹般可怕。
“没事的,”拍了拍他的头顶以示安抚,“我会用力,不会挠痒痒。”
毛利寿三郎仍旧是天塌了的悲惨表情。
“某种程度来说,莲医生比选手们还可怕呢……”跟在我身后记录汉娜冷不丁吐槽一句,向后挪动了步子。
“是吗?”
“嗯,”汉娜用力点头,却是一脸羡慕,“能够一眼看穿人类弱点的本领真是令人艳羡,当然,他们可能不这么认为。”
“医生首要职责就是快速了解病人的一切,记下来。”
“是。”
我与汉娜说得很多,这是为了缓解毛利寿三郎的紧张,面对怕痒的人,注意力越集中在他的身体则会让他更敏感,只有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焦点,感官的敏锐度才会下降。
检查腹部时用了大力,并没有见他多少痛色,只是执起他的手臂查看柔软度时,扭着扭着就听轻微的“喀拉”一声,他的手臂竟然脱臼了?!
我扭脱臼了?
“呀!别怕,我来!”
汉娜在他肩膀处某个关节用力拍打一下,毛利还来不及呼痛,骨节就接上了。暗暗在心里对汉娜竖了个大拇指。
汉娜为自己的派上用场而骄傲:“我可是有八年正骨经验的!怎么样莲医生,我可以完全为你的失误买单!”
反观毛利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估计脱臼是一件常事。所以我绝不同意她为这次脱臼买单。
沉思一会,轻软的嗓音从喉间挤出:“加个骨质测量吧。”
“啊?”毛利下意识要拒绝。我在他拒绝之前威胁了他:“难道毛利同学更喜欢全身X射线检查。”
“不不不!”
体检在「和谐」的氛围内结束,所幸他真的只是怕痒,性格同加治风多一般并不扭捏。欣慰地将橙色星星塞进他的手心,得到奖励的他消极情绪散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日本队最后一位高中生,也是将我盘算进他的阴谋里的那位谋略先生。
灰粉发、笑眼、俊颜。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人,说出的话像核武器一样直接给人炸成蘑菇云。礼节性地递过表格,上面写的是那个确定的名字:三津谷亚玖斗。
内容填写得大都简短,收集数据的人也在注意不暴露过多信息。我们的眼都隐于镜片之下,没有交谈,眼神却已经杀了几个回合了。
未分胜负。
他潇洒地甩脱外套,柔顺的发跟随他的动作飘舞空中,脆弱、美丽、坚强、不屈,如同樱花。心下被他的气质撼动得软了几分,插入发间的手感受到他的体温,热得指尖一颤。
冰凉的手心第一时间覆上他的额,果然有些热烫。
“汉娜,找根水银体温计来。器械柜中间两个抽屉,右边那个里面有。”
“噢!”
我的语速很快,汉娜反应了几秒才急急忙忙放下书写板和笔,翻找出被透明塑料盒装起的体温计。
“消过毒的,含着。”
体温计不顾他的意愿塞进了他的舌下,水银柱肉眼可见地上升。他这样的状态莫名温顺下来,借此机会迅速检查,不过五分钟就查完了全身。
取下温度计,已经是38.2℃。
“低烧。三津谷同学选择口服药物治疗还是输液?”
洗完温度计,抽了张消毒湿巾擦拭后交给了汉娜,让她放回原处。
三津谷亚玖斗这才觉得头部有疼痛感,他刚来墨尔本,可能是身体没有适应好。
“你是医生,你来决定就好。”
我几乎立刻回答了他:“药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