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十次郎狠狠在心里唾弃了远山一口,但是看到他指间夹着四颗星星顿时绷不住了,这小子凭啥能拿这么多!这次没人敢再去抢夺他的顺序,当然,加治风多是想的,只是即兴树叶占卜后发现会对自身生命造成影响,他还是按捺住了调戏鬼十次郎的心。
趁着平等院用一次性纸杯喝水的时刻,杜克渡边掐准时间对不远处仍旧靠窗的大曲龙次道:“没想到老大的初吻——”
“……”平等院差点吐出嘴里的水,空纸杯重重磕在桌面,声音清脆但声响不大,硬生生让大曲的笑声转变成了打嗝声。
“老大是生气了吗?”
杜克渡边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样,落在平等院眼里就是欠揍,小巧纸杯被他猛然攥住,皱成一团,他的眉毛也是如此,周围一军人员默默移开目光,假装看风景。
不懂外面的腥风血雨,我只见到一个比大曲龙次还要沧桑的男生双臂撑住了体检室两边门框,像是在阻止其他人进入这间屋子。若不是他穿着日本队高中生制服,我一定以为是某个社会人士过来找茬。
“呃,这位同学……”汉娜对他的成熟度也十分震惊,还是没能说完完整的一句话。
“同学,可以进来,交表脱衣躺好。”
面对日本队我一直都是使用国语来拉近关系,高中生的英文普遍都要好些,不过为了更放松的交流环境,没有必要使用外语。
他递来的表格上名字一栏写明「鬼十次郎」,高大严肃的形象与名字契合,简单扫了眼其他信息,在个人情况说明一栏他填了「可以举起一吨巨石」。看看他又望了眼表格,确认了他的怪力选手身份。
确认他是力量型选手后,对于检查方向有了大体把握。他的发如刚才进来的远山,是偏暗的红色,灼热又不算张扬,都是蓬松的,远山看起来像炸毛的猫,他像竖刺的刺猬。
他的头部没有查出伤口来,倒是在他的脸颊上注视到一道狭长的伤痕,只是在晒得有些黑色的皮肤下不太明显,凑近了才能看出这道伤痕的全貌。
大概是久盯着他的脸让这只刺猬鼠不太自在,他稍稍侧过头去。手指安抚般地在他鬓边刮了刮,鬼的面部肌肉反而绷了起来。双手扶正脸颊,进行颧骨耳后的检查,鬼十次郎阖目,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一路向下,指下的皮肤略显粗糙,但弹性不差,尽管是力量型选手,肩部、手臂的肌肉也没有硬得像石头一般。出于担忧,还是认真询问,“鬼同学每次训练后身上会有酸疼感吗?大概持续多久?”
鬼十次郎仍旧闭目,思索了一会,回答得很果断:“如果训练量过大,酸疼感大概会持续四至六小时,最长应该在十个小时。”
“了解。”
结合他的回复和手指触感,确认他的肌肉是健康状态,即使比其他运动员的肌肉组织硬度更多一些,也没有乳酸过剩的情况出现。
不仅如此,看着成熟老辣的高中生竟然纯情无比,手掌贴上胸膛时明显看到他身躯一激,麦色的脸上都能瞧出一点红晕。
拉长了轻缓的语调调解情绪:“放松一些,可以想些趣事。”
鬼十次郎没有趣事,只有怒火。被插队的后遗症还在,他咬牙切齿的,连带周身肌肉都鼓了起来,十分影响检查。
总有人不按套路行事。
收敛了坏心情,利用谈话法转移注意力,聊到了日本队伍建设方面,他有对于日本队的期许与自豪,但同样的也有担心。
“作为医生,我更在乎是否受伤,输赢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不过在鬼同学心里,输赢恐怕是第一位吧。”
他沉默着,直到手掌移到腿部,他才轻轻点头:“是。”
上届世界杯日本队第二十三名这件事已成为了多人心内阴影,其中最受影响的应该就是平等院凤凰,不过见鬼这种脸色,大概他执着的劲头也不会低于平等院。
“那先预祝鬼十次郎同学旗开得胜。”
两相交谈下,体检室内气氛一片平和,沧桑和温软的声音交替响起,组成和谐交响曲,在这样的氛围里,腿部检查很快就结束了。
捉住他的脚踝,本以为他的纯情会让他退缩,不曾想他只是不适应,却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他的脚掌也很宽厚,足长抵两个手长了,脚部在挪动时还是有些僵硬的,开口劝导:“一切为了胜利,请继续忍耐。”
他听话地调节身体肌肉与关节组织,手将他整个脚都按过、摸过一遍,确认力量型打法不会对踝关节造成过大影响后才松开手。
鬼十次郎不自觉轻咳一声,穿好鞋子,高大的身躯站直,身影正好遮住了我。汉娜礼貌邀请他进行下一项体检,我也照惯例洗手挑星星。
赤色的星交付给他时,他身上竟也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忙来,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无言却轻松愉快的环境之中,看着颇有几分慈眉善目的味道。
刺猬鼠小心翼翼收好了纸星星,当红星落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