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只活力搞笑鼠,体检室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用无菌抹布仔细擦拭着洗手台边的水渍,澳大利亚最后的队员脚步很轻,人也很耐心,就这么静静等我擦完。
最终洗手台清爽干净,将抹布清洗了一下,摊开晾在水龙头上,抽出几张纸巾吸干手上的水分,才面对澳大利亚队员。
“抱歉,久等了。”
“不,没有等很久。”
面前的男生是黑种人,在白种人遍地跑的国界里他的肤色反倒少见,并且他同跳跳鼠一样,给人乖巧的印象。甚至于他少了跳跳鼠那样的活泼好动,整个人沉稳雅秀,端正的仪表之上是标准的微笑,令人舒坦。
他和约翰·菲茨杰拉德一样双手递上他的表格,名字是库里斯·侯普曼。“单从名字来看,侯普曼同学很可靠。”轻柔的话语传进克里斯耳中,他能感受到脸上泛起灼热,在肤色下很好的被掩盖住了。
伤情一栏详细写明,幼年曾因篮球运动伤了左臂,后换了惯用手转网球运动,目前无伤。面对这样的诚实,我很欣慰。
侯普曼脱下外套,整理好褶皱,方方正正叠起来放至一边,众多选手中只有他一人做出了这个动作。见我一直观察他,他贴心解释道:“这是我的荣誉。主将亲自为我披上的荣誉。”
忠诚的骑士,无条件效忠着伟大的君主。
“请躺好。”
库里斯·侯普曼规规矩矩躺在体检床上,顺从着我的检查而摆动肢体,十分配合,尽管他也是很少和异性有亲密接触,会有不自在的情绪,都很好的压抑住了。这种情况下使用谈话法能够有效放松,我也毫不犹豫地做了。
“侯普曼同学是怎么认识菲茨杰拉德同学的呢?”
他的眼神一瞬久远——
“那是我初中加入篮球社的第二年,因为种族问题,被人欺负。那一天,是路过的主将救了我,后来在球场之上手臂被人撞伤,心灰意冷的我退出篮球队,最后是主将将我带入了网球世界,在这里我感受到了爱与暖。”
澳洲队的主将还真的是一个宽厚正直的人呢。
“没关系的,侯普曼同学,”手部轻轻按压他的小腹,“菲茨杰拉德同学会保护你。我也会。”
“嗯??”
库里斯·侯普曼不解,棕色瞳仁微微放大,流露出细碎的光芒来。
再度重复了这句话:“我会保护你。”
手精准找到他的臂膀旧伤处,按揉着确认是否真的伤愈,各个方向活动筋骨,也没有看到库里斯不适的眼神,虽说是放下心来,却也让汉娜添上一项影像检查,库里斯本拒绝的话在接触到强硬的眼神阻止后压了下去。
他的腿部很健康,我相信他也不会有任何撒谎或者隐瞒的行为,简单检查过后汉娜带着他去体检。微凉的水冲洗着双手时,总有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涌起来。
歧视这种行为,是会发生在任何国度和任何人身上的,会变成一把凛冽的刀,捅穿人类脆弱的灵魂。
不要想了。
挑出橙色星星,明媚温暖的颜色很适配库里斯这样单纯忠厚的人,不具备过强的杀伤力,又不会甘于平庸。星星规整放入他的掌心,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纸星星像是烫手一般被他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我现在没有珍藏它的器具!”
“现在这样就很好。”
摆正听诊器,他的呼吸有些纷乱,幸而血压心率已经测量完毕,不会造成数据影响,心音正常后给予肯定的眼神,汉娜记录下数值,库里斯走向放置队服的椅子,认真地穿起衣服来。
在库里斯出门之际,我喊住了他,“请务必赢得漂亮。”
“嗯,一定。”
他高高举起那颗橙色星星,回应了我的期待。
汉娜留下整理澳洲队资料,我出去叮嘱澳洲队时,高傲的高尔吉亚已经不知所踪,只剩澳洲队员各个有着隐忍怒气的脸庞。
“这是怎么了?”
米尔曼心直口快,“还不是高尔吉亚那家伙……”
“小米鲁克!”
马克·麦克格雷戈及时制止了米鲁克·米尔曼的话语,我大致已经能猜出来一些原因,沉思了一会,还没有想到一个足够好的办法调和澳洲队的矛盾,岔开了这个敏感话题。
“各位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体检表明日会送来。”
“辛苦了!”
接下他们的道谢,移到最后一组希腊选手,见到希腊与众不同的气质,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言语,毕竟怎么可能有人长得像雕塑呢?!
一群石膏雕像鼠齐刷刷站起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中指推了推镜架,声线平稳疏离:“各位准备好可以一一进来了。”
跟在我身后的是金色中长卷发的男子,两侧垂下温柔的卷发,白色细窄发带衬出他的柔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这样温柔的人从事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