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1 / 3)

裕康二年春,吴国欲同南诏结亲之讯,不胫而走。帝闻息,震怒,欲设宴绞杀世子。世子料知,经耳目出逃至含山,帝即诏令楚王泽亲率其国军拦截之。

“轰隆···”

天边一声巨响,行雷落地,大雨顷刻如注,水汽滂沱之下,只听马蹄声纷沓,溅开了一丛又一丛泥花。

“公子。”

来人一身深色窄袖衫,为雨水浇得不辨颜色,周身轮廓模糊,断续向外散着雾气,往上的大半张脸皆被笼罩在了斗笠檐边的阴影之下。

“赫远来迟。”

来人既是曹复,他口中的公子除去蒙溯再无二人。此刻的蒙溯勒马停于道旁,怕是等了片刻,两鬓的散发已然湿透,水束正沿两颊经下颌尖儿淌落。

“告知长风,计划不变,行动提前。”

简短几字,冷静果决,同平日里的插科打诨浑然二般。

“是。”

雷闪之下,曹复只闻一物朝向自己抛掷而来,他当即来不及多想,起手接过。“轰隆···”雷鸣紧随其后,原本微垂着的头猛地抬起,覆在面上的阴影随之退去。

“你同尹锋点兵十万,三日后的卯时,含山会面,务必!”

雨水愈发肆虐,渐渐在眼前淡开,曹复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虎符攥紧,青铜泛着冷光,经水冲刷愈发冷厉。此刻,不远处的蒙溯已全不分明,唯一双黑瞳亮如星斗。

“公子?”

“事态危急,我需即刻启程。赫远,接下去的便交由你们了。”

“驾··”

马蹄声再起,由南经北而去,如行雷般划破了这死寂长夜,天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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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平了几十载的含山县,转眼又成了多方势力博弈之地。百姓自是不堪其苦。偏于这节骨眼上,守城将领竟还是些资历浅薄的,一时间,无人敢出头挑那大梁。

外有大军压境,内有争端频发,眼瞅着死的死,逃的逃,兵士转眼四散而尽,昔日重镇现成了个无主的空壳,说来也当真是荒唐。

风声萧索,旌旗倒颓,含山已同弃子无异。阖城内外一片狼藉,偌大的门楼空空荡荡。天色渐明,照亮了高处那个孤孑的身影。

那个货真价实的秦寒息,本该在金陵的。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于重重封锁下,同彼时尚在千里外的韩无阳接的头,更无人知道此番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若之前说的作数,现下可到我上手了?”

红衣袅娜,经风缱绻,蒙溯一手抱了琵琶,一手理着面纱,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自那日后,蒙溯驱马日夜兼程,整整三日不眠不休。此刻,脸孔的苍白遮掩不住,如瀑的黑发不及打理,随意披散,蓄及腰间,是羸弱同张扬的交叠。

晨曦打在二人脸上,那一眼下,须臾晨昏,万物失色。她予他的光景,一如当日他闯宫时的红烛光焰,满是欢喜,却又极尽克制。

“有些人啊,宁可孤身犯险,也不愿落他人口实。”蒙溯说着,一跃坐上了城楼边,登时比身侧的秦寒息还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来,她肆无忌惮地拍了拍底下那道宽厚的肩膀,口中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调,仿若对当下严峻的局势毫无觉察。

如此胡闹之下,秦寒息也只是偏头远眺向他处,身子未动分毫,竟任由着她,先前眼中泛起的涟漪尽敛,神态又复素日里的淡泊与沉着,如是道,“他人?”

秦寒息平日不穿浅色的衣衫,可这一袭白衣分明是衬极了他,眼眸透着惯常的清冷,只于看向她的片刻,直胜得了那桃花曲水,引东风流连驻足。

“总不是我吧?”面纱之下,殷红的唇角向上扬去,她似乎笑了,“我先他们一步,五千轻骑最快也需明早,后头还有十万,到这儿怕是得入暮。”

秦寒息目光更深了半分,语气照旧不辨,“子夜前,景容则便会有所行动。”

“我说世子殿下,莫非您也是个光杆子元帅不成?”蒙溯闷得慌,随手就将面纱解了,当即扬于风中,只听“呼”的一声,却见秦寒息冷不丁地抬了手,将其面纱给原样覆了回去。他虽一字未言,那样的眼神无外出乎是说,“我若有人,还会同你在这里枯坐?”

“即使如此···那咱们便请他来听上一曲。”蒙溯无奈地耸了耸肩。话音还未落,抹弦声骤起,便见蒙溯手下施力,按在了那琵琶弦上。

细看之下,她怀中的琵琶确是个稀罕物件,造型古朴,用料讲究,全不像是本朝的制物。

“方路过城中江月楼,啧啧···可惜了,唯这面血檀木琵琶还能补救一二。殿下且掌掌眼,是不是前朝所遗之“折山”?”

“是。”秦寒息只看了一眼,便有定论。

“‘折山’配‘灵机’,够得上了。”信手又是一声,却比先前短促许多,蒙溯似是自语了一句,转而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也不顾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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