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成功请君入瓮,“雪鸮”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丑时已过,恒王府灯火未歇,四下万籁俱寂,依稀听得更声渐近,看来今晚上该是太平了,卫兵正欲长舒一口气,却见一阵风呼啸而过,霎时,气风灯摇晃不定,似还有异香四散,他们不由揉了揉眼,待细看却是一个鬼影都没有,“约摸是日夜连轴当值给累的。”他们如是想。
方才的那阵“邪风”瞬间已行至中堂,“今夜竟减弱了守备,着实不合常理。”来者心中暗道,警觉地放慢了脚步,环视周遭伺机而动。面罩之下目光波动却依旧凌厉,来者正是杀手雪鸮,她此番入阁时日尚短,却凭借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轻功,履受重用,现已从一众阁众中脱颖而出,晋为一等杀手。
径直沿着中道前行便是后堂,她却迂回去了偏道,由此可见,此人十分熟悉王府格局。
月色微茫,一阵风吹开了内室外门。
“你终于回来了。”端木离背向而坐,却已洞悉了身后的一切,“我一直在等你。”
雪鸮看着他,目光复杂。
“是,我来了。”
“你若要我的命,便拿去罢。”他依旧坐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敢看我是吗?”雪鸮一下抽出了淬毒的匕首,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起伏,迟迟未动手。
“萧怜水,我不想看到你杀我时的样子。”端木殊说得无波无澜,可雪鸮也就是萧怜水却听到了他内心的哽咽。
“那好,今日我们便做个了断。”她疾步掠去,电光火石间,已来到他身后,一刀下去径直扎入了他的后背,没有丝毫的迟疑与不舍。
端木殊闷哼一声,却未还手,只见他突如其来的一个转身,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伸手揭下了她的面罩。
目光相融,端木离似欲开口,却见萧怜水反手一掌打在他伤口之上,迫得他退开两步,到嘴边的话再无从出口。她再次带上面罩,那冰冷的目光,是鸿沟再难俞越。
“抓刺客!”
火光剑光交叠,只一瞬间,数百卫兵便将内室围得水泄不通。
“让她走。”
“王爷!这···”
“让她走。”端木殊一字一顿,短短三字似是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领将云河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作罢,一挥手,卫兵分列两侧,开了一条道。
萧怜水面上无动于衷,转身就走,再无留恋。
端木殊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一口血掌不住猛地吐了出来,一下倒在地上。
云河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王爷,这匕首有毒啊!”看着伤口处涌出的乌黑色的血,云河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这是什么?”只见伤口边缘零星分布着褐色的粉状物质,他不由心下生疑,不及细究,却见端木殊合上了双眼。
“王爷!”
“那一掌解药的计量足以保你的性命。”萧怜水一路向前,风呼啸着自她面上掠过,吹凉了她眼角的泪光,“友儿,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活着,不枉费你给我的这条命。”
次日清晨,恒王府大门紧闭,紧急调咸阳,烁阳,泾阳三地的驻军前来,加强了守备,如此大规模的调兵,大都的百姓们却似习以为常,只自顾自的营生,无人多问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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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端木殊昨日连夜调来了三地驻军,怕是近日便会有所行动。”蒙溯当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
吴国,睡了足足六个时辰,现才缓过来,安安淡淡地立于秦寒息身侧,状似无意地修剪晚山茶花枝。
“倚江阁的真正主人,怕是端木殊吧?”秦寒息嘴上轻飘飘的一句,却语出惊人。
蒙溯闻言,修剪花枝的手不禁一顿。
“赵津也是端木殊的人?”
“是,撤诸侯国之事非同小可,不可操之过急,任是端木颐也只得用缓兵之计,借力打力,逐一化解。”秦寒息垂眸道。
“你是说···端木谨这个新皇实是个活箭靶,而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质子之事也只是个试探,为的是令七国心生猜疑和嫌隙。”蒙溯深知其中厉害,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局一布,端木谨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他真正想要扶植上位的端木殊,届时便可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如是剩下诸事徐徐图之便简单得多。”
“好狠的心肠,虎毒尚不食子。”
秦寒息冷冷一笑,并不言语,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笔,透过晚山茶看向窗外,深秋景色,已是十分萧条冷落,他的神色略显疲惫。
蒙溯瞥了一眼,默默走到他身后,将双手放于他额侧的太阳穴旁轻轻按压,动作似是再自然不过,秦寒息背着她,目光一闪而过的诧异,而后竟是有些莫名的欢喜,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微提的嘴角笑意若有若无。
“你准备如何?南诏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