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意顺从,也没有始终沉默,把自己关在束缚里的奥,指节突然动弹了一下。
“是你展露了这些,我才能察觉到。”
阿尔法用额头抵上对方的水晶,把察觉的因果颠倒。
一开始只是为了便利拟造出的糟糕关系,虽然从中攥取了相当的恶趣味,也缓解了她无法抑制的掌控欲。
但阿尔法不至于察觉不到银河从始至终的异样,对方的态度从来都不对,目光永远达不到底,只是顺着她给的相处模式在做。
简直像是垂丝的人偶。
两百年的相处,却选择这一刻说清,区别只在于她是否在意,愿不愿意去想。
猜测随着对方的反应成型,连突兀告知她姓名的原因也连上了节点。
所以,对幻觉的坚持大于她的拟造吗?以为她给的身份不过是幻觉下简单的设定。
她没见过的敌人,却足够狡黠,没有像大多数黑暗一样致力于污染和消灭光明,而是选择了足够刁钻的角度。
告诉一个奥,你面对的世界是虚假的。
然后你救下的所有,面对的善意,突变的恶,都变成了百无聊赖的剧本。
阿尔法在猜测里感到无端的威胁、所有物被损坏的浅薄愤怒,乃至跃跃欲试的杀意。
可她感知不到怜悯。
在大多数时候,她的共情能力都不太灵敏,亦或者是她对相应情绪的空白。
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相对合理的反应。
“我是宇宙警备队的阿尔法,”撇弃雇佣兵的轻佻,她语气压得温和,“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我说过的。”
没有想象中的否认亦或者取信,她得到得是银河莫名慌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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袒露身份的对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银河既没有完全信任她,也没有提出要她自证身份,同时,也没有提任何关于光之国的话题。
这很难办,阿尔法无法证明自己是真实的,而对于银河而言,他也同样无法验证虚假。
或许蓝族的奥能够轻松想到办法吧,她感叹,但确实有什么被她直白地戳破了,银河也的确慢慢开始转变。
那种放弃辨别的温驯随着她对现实的不断重复,随着她更多地把对方带出去而不是放在新的安全屋而缓慢地被温和的态度替代。
算不上鲜明的变化,却代表着对方更多时候是在表达认同她,而不是服从她。
阿尔法的计划也步入尾声,她寻遍了光之国周围的星河,仍然没有找到一点贝利亚的痕迹。
唯一的发现是在最后一眼看到对方的流放星球,找到了被踏碎的抑制剂残骸。
想到对方的易感期,她保有忧虑,但离开光之国,对方的信息素也不再过于突出,每一个怪兽酒馆的常客都或多或少带着酒的气味。
只是作为沉没成本,她的假身份在这一刻显得食之无味了。
但好歹费了许多时间,造就的名声几乎与她本职的外号“闪光侠”齐名,也确实为任务的情报收集提供了便利,阿尔法也就没有死遁的打算,只是利用被捕的借口开始将重心放回光之国。
这次银河没有找来,在袒露身份的前提下,她当然告知对方自己回光之国有事处理,也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去。
坐在对侧的奥只是摇了摇头,摆正了窗户上的永生花。
刚开始摆着的还是鲜花,但原本的花枯死后,阿尔法也懒得去换,反倒是银河主动用分给他的赏金买了新的回来。
“这样的花,可以吗?”
捧着纯白色甚至还沾着点胶状露水的丝质花,银河语气迟疑。
阿尔法对此并无所谓:“不是和真花一样好看吗,还不会枯萎。”
看着永生花在微风里如同真花一样摆动花瓣,银河感觉耳边有一声笑意。
他侧过身看向阿尔法,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症状已经出现很久了,而他也并不打算接触过去的光之国,无论真假。
银河:“我等你回来。”
捕捉到拒绝的意思,阿尔法没有强求,她有了些不成形的预测,等待着回光之国等到验证,她想了想补充道:“这次可能要很久。”
不说别的,她可不能让佐菲再在各小队轮转支援了,不只是工作量繁杂到足以让对方通宵达旦的问题,而是每次回去,别的小队向她讨要成员的频率已经高到离谱了。
而她不再的时候,佐菲也负责不了真正想做的作战部分,这显然背离了她从凯恩那里把对方硬要来的初衷。
“遇到麻烦就去找美菲拉斯,”把小屋钥匙递过去,阿尔法交代道:“我不在的时候,赏金可以随便用。”
“我知道了,”银河接过钥匙,手上的银链仍然完整,在半空滑出弧度,“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颈间的铁圈突兀地闪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