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还请稍坐,终归老身的儿媳病了这些时日,少不得要整理一番仪容才好见人。嬷嬷不如试试今年的新茶,看看可还能入口的?”
一边说,赫舍里氏一边褪下腕间的玉镯,悄悄塞到了那嬷嬷手中。
那嬷嬷的目光都没动一下,但那镯子却是收了起来。
一来是镯子的水头确实不错,她虽有毓庆宫掌事嬷嬷的名头在,平日在太子妃的面前却并不算得眼。
便是看上去太子妃从未亏待于她,但这些年能捞到的油水,却绝没有旁人想象中的多。
至少那嬷嬷自身总有那么几分不满意,可就是偏偏又说不出那份不满意是在哪里,是故格外的憋屈。
而二来则因为皇上看重佟家,她自然也不愿得罪了对方。
可有所顾忌是一方面,但真要说就怕了对方,那也不至于,该做的差事还是要做。
她现今也算是看出来了,若是太子妃刚入宫那几年,倒是还好说,眼下?
但凡她得罪了太子妃,皇上可绝不会保她!
“喝茶就不必了,既然是三夫人要整理一番仪容,那奴婢在此多站一站便是。”
赫舍里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喂不饱的老虔婆,可无奈,还是不能把人给直接轰走,又应和了两句,便转身去和自己的大儿媳商量对策。
叶赫纳拉氏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夫君的弟弟竟然能这么不要脸,在家中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不说,还把自己的原配嫡妻给关了起来?
她就说怎么且有段日子没见老三家的出来,偏偏她问了一两次,每每都被训斥,再加上又有李四儿作妖,弄得三房的存在感一点不弱,一来二去,她还真忽略了小赫舍里氏才是自己的正牌妯娌。
看着面前这眼见着是要纸包不住火了,才来跟自己坦白的婆母,叶赫纳拉氏一口银牙都是要咬碎了。
问她?
到这个时候了才来问她?
但凡做出这种事的不是自己夫家,叶赫纳拉氏第一反应就是支持那原配把事情闹大,这不和离都简直没法收场。
可偏偏做出这等丑事的,就是她的夫家。
叶赫纳拉氏便是不顾忌佟家、不顾忌叶克书,也得顾忌着舜安颜,顾忌着温宪公主的脸面。
简直就是冤孽。
“额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叶赫纳拉氏却觉得,这家中有婆母的存在,简直就是多了一根搅屎棍!
尤其是想想,三弟妹还是婆母的亲侄女,当年可是婆母一力将人给迎娶进门的。
叶赫纳拉氏不由齿冷。
连自己的血亲都能这般对待,若来日和隆科多对上的人换成她,或是叶克书,那自家公婆又是会如何选择的?
这佟家日后,到底是要听谁的?
这般想着,叶赫纳拉氏的目光都是变了。
或许,也该灭灭隆科多的威风了?
赫舍里氏眼下也是后悔,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小三他亲自求到了我的面前,难道我还能真的不管他吗?”
叶赫纳拉氏冷笑,求?隆科多?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与其说是求,叶赫纳拉氏觉得,隆科多更可能做的行为只是通知,或是威胁。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不然的话,当初那李四儿是怎么从外室摇身一变进得府中,每每宴会上的脏污话,叶赫纳拉氏都觉得脸上烧得慌。
甚至为了这事,她可是好生被自己儿媳给训斥了一顿,当初温宪公主那些话,简直是就差要指着她鼻子骂了,她又是能找谁说理去的。
“再者说了,这事儿归根究底,还不是顺额勒她自己惹出来的吗。要不是她当初和太子妃乱说,去年小三怎么可能会被皇上怪罪?小三他也无非是气不过,想要给顺额勒一个教训,谁想会惊动到了宫中。”
这逻辑,叶赫纳拉氏简直叹服。
她突然觉得当初温宪公主那些话,还真是一点也没骂错,就这样的人家,她若是早知道,她也不想嫁进来。
别管外人看佟家如何如何显赫,真是不身处其中,不清楚这里面的脏污。
更恶心的是,她明明作为嫡长媳,儿子又尚了公主,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竟到现今连个管家权都摸不着,不然也不至于会被蒙蔽至此。
“额娘,这话是谁跟您说的?就三弟妹那性子,您觉得可能吗?”
叶赫纳拉氏满心兔死狐悲之感。
“算了,现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当务之急,还是眼下的事情。”
她想了想,道:“额娘,依我看,三弟妹还是明白大体的,就算咱直接带人过去,想必三弟妹也会愿意帮着遮掩,只要您能保证事后还她一个公道。再怎么说,也还有岳兴阿在呢。”
未想,赫舍里氏闻言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