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乌拉那拉氏在胤禛处受挫,弘晢这也正跪在辛夷面前听训。
别看当初太医给出的观察时间是七天,但这七天仅是指弘晢几人能离开贝勒府的时间,想要回宫可没那么容易。
即便这时康熙不在京城,弘晢也说了这病的传染性和其他的不一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故他们在离开贝勒府后,又转去了胤礽的别院一个月。
“额娘您消消气,这事儿……这事儿其实也不能怪我,我哪知道就能这么巧的。”
“你还敢顶嘴?”
辛夷眼一瞪,弘晢立马缩成了个鹌鹑。
“不敢不敢,额娘说的都对,是儿子错了。”
辛夷哼了一声,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里的提心吊胆,就恨不得把这小混蛋吊起来抽一顿的。
“错哪了?”
弘晢哪知道他是错哪了,他觉得他哪也没错啊。
“错……错在不该不和额娘说一声便出了宫?”
“还有呢?”
“额……错在不该去探望弘晖?不该又连累了九叔、十五叔?”
“这就是你反省了一个月的结果?”
辛夷不由失望,觉得他们是不是一直以来将弘晢保护得太好了?
作为康熙的皇长孙,胤礽的嫡长子,弘晢的身份再名正言顺不过,一直以来所接触的都是煌煌正道。
哪怕没有储君的身份,他甚至还比不得胤礽幼时有危机感。
至少胤礽当时,一来朝中内忧外患,康熙正急于解决三藩的问题,宫中的整体氛围就不一般;二来又有胤褆这个长子的存在;三来仁孝皇后早逝,胤礽哪怕贵为太子,可后宫没有帮衬,难免有吃亏的时候。
然而轮到弘晢这边,却是什么危机都没有了。
哪怕早期噶尔丹肆虐,可他作为隔了一辈的皇孙,波及也波及不到他身上。便是康熙御驾亲征,但当时胤礽却留在了京中监国,再是委屈不到他这个小人儿。
他天生地位超然,康熙喜爱他,后来更是作为隐性继承人在培养。
胤礽可以说是一个好阿玛,从不掩饰对他的看重,即便有了弘晋,也未让弘晢产生过一星半点的危机感。
辛夷自身地位稳固,与胤礽夫妻恩爱,从小到大,弘晢从未见过她有黯然神伤的时候,所谓为额娘争宠的基操,根本不在他的概念中。
兄友弟恭,又没有嫡庶之争。因辛夷打下的好基础,以胤禟打头的一干叔叔姑姑们,就没一个不疼他的。便是与胤礽最不对付的胤褆,也不是会随便迁怒于幼子之人。
哪怕知道这世上有阴谋诡计的存在,对弘晢而言,也仅限于听说,从没有危险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以往辛夷还不觉得如何,现今再想想,弘晢这经历,简直就像是天道宠儿一般。
哪怕她不觉得自己是慈母多败儿的类型,可关键不在于她是不是个慈母,而是弘晢的生长环境。
即便长辈们都不是那种溺爱孩子的人,但一人添一把火,实际效果就是快要将弘晢给宠坏了。
辛夷以往还挺骄傲,觉得自己儿子文武双全、手足亲睦,脾气更是比他阿玛好了不知道多少,有原则、不软弱,进退有度,智商在线。
即便刨除开亲妈滤镜不谈,辛夷也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出色极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天真?
哦,其实想想,倒也不用那么意外,说不定是遗传呢。
就像当初的小太子,一门心思天真的信任着自己汗阿玛。
“我问你,你是如何得知弘晖病了的消息?”
辛夷冷笑。
“弘晖比你小了四岁,你们上学不在一起,习武不在一起,每年见面次数不过寥寥。在你登门前,连四贝勒府也不过是以为弘晖染了风寒。这点头疼脑热的小事,甚至不会递到宫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弘晢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辛夷一问,也是皱眉。
但他很快便摇摇头。
“额娘,这应该只是意外,谁也不想的。至于儿子为什么会知道此事,乃是十五叔凑巧听到贝勒府来请太医。因为当时九叔突然出现,我们也不过临时抓了一个借口。既是临时决定,又要如何预先算计。”
“意外?呵,你以为没有人把你喊去贝勒府,这就是你们本心的想法了?这就不是算计了?”
辛夷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第一次发现自己儿子竟是个蠢的。
“好,那我问你,若我年初时亲手做几件袍子送你,其中一件的花样是落英缤纷,过后还有绣房准备的类似衣物。等春日我让你陪我去赏桃花,你又会不会主动换上那件落英缤纷的衣服,来哄我开心?”
“额娘,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这过程是不是也没人逼迫你,我也不曾暗示于你?只是把先决条件摆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