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中如何风声鹤唳,辛夷直接关起门来逗孩子,珍惜着弘晢二人还未搬去阿哥所的这点时光。
尤其是等布尔和从小李佳氏那边回来,三个小萝卜头再加上弘晋那个奶娃娃,辛夷原以为会无聊的“养病”时光,一下子就是被他们给填满了。
莫说是再要胡思乱想,她感觉自己就跟个新近上岗的幼儿园老师似的,天天累并快乐着,恨不得直接倒头大睡,哪还顾得上旁的什么。
一直到九月中旬,康熙回宫,第一道旨意就是将索额图一撸到底。
比历史上好了一点的是,这次康熙未再否决了索额图过往功绩,也没评价为本朝第一罪人,把人关进宗人府里活活饿死。
但却是当朝打了八十大板,贬为白身,所没家产全部充公,子孙三代不可出仕。
可以说除了留下一个旗人身份,真当半点活路不给。
连和他斗了快要有一辈子的明珠见了,在幸灾乐祸之余,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众人纷纷夹紧了尾巴。
可偏偏有那傻大胆,赶在这时候上书弹劾贾代善,拿的就是先前水月庵的闹剧做引子,指责他这个九门提督失职。
意外而又不意外的,贾代善被罚停职反省,九门提督一职暂交由兵部尚书开音布兼任。
有人看出了苗头,心道这火是奔着太子爷去的,但才刚这么想着,转眼康熙又升任了齐世武为山西布政使。
这就有点让人想不明白了。
齐世武乃是太子爷的人,万岁不会不知道。
所以,这是撸下去一个九门提督,跟着就又给补上一个封疆大吏,那算是赔了,还是赚了?
不管是赔是赚,反正胤褆面上的笑意是落了下去,他低声对胤礽道了一句:“好本事。”
胤礽没理,他这会儿不想说话。
胤褆:“怎么,赫舍里和贾家跟了你那么久,便是养条狗,也该养出些感情了。太子爷就这么干看着,合适吗?”
胤礽听而不闻,一等这临时的朝会结束,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都没给胤褆抓住他的机会。
抓不住胤礽,胤褆转头便是薅上了胤禩,询问起这次在塞外到底发生了何事。
胤禩其实也是懵的,只知道当初睡了一觉,醒来后天都变了。
甚至直到如今,汗阿玛的定罪都是语焉不详,说出去糊弄下无知百姓尚可,你看朝中大臣有哪个信了的。
“大哥,别的不清楚,但是太子跟索额图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而且绝对是大问题。这次索额图获罪,太子从头到尾半句求情没有。”
胤褆闻言若有多思,只是,这次汗阿玛下了死命令封口,他一连忙活了多日,竟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眼下见胤禩这边也是一问三不知,胤褆的心中愈加失望,也愈加警醒。
他原还以为自己有了些资本,但如今只凭这样的小事,就能看出老爷子的手段。
若非此次老二倒霉,有他顶在前面,胤褆可不保准自己先前那些小动作不会被发现,届时……
秋末的天气,胤褆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和他这份后怕所不同的是,胤礽自打回了毓庆宫,直接就是进了前院,摆出副自闭的模样,多一句话都没有要交代给辛夷的。
辛夷:咋的,这出去一趟,还长脾气了?
那边摆明了不想合作,辛夷也没过去打扰。
终归索额图对于胤礽而言,情分还是不同的,先前她不止一次的劝过胤礽放弃对方,但胤礽总是能找出来诸多的借口。
即便索额图在朝中的经营确实是一方面,可胤礽也早转了脑筋,知道以他的景况,一定的势力虽然不可或缺,但以索额图扎眼的程度,对他反是一种拖累。
可他偏偏放不下。
辛夷觉得,胤礽并非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之人,但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有着柔软的地方。
就像是在当初平妃去世之时,他那突如其来的感叹一般。
辛夷自以为理解了胤礽情绪的由来,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她也不急,反正事情已成定局,胤礽既然没急着过来告诫她什么,那就证明事情不大,她完全可以等他自己消化完之后再谈。
但她不急,天刚一擦黑,胤礽便急着过来兴师问罪了。
“殿下。”
辛夷笑着迎上前去。
管他这会儿心情好不好的,分别了快要两个月的时间,小别重逢,还不许她先高兴一下的吗?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狗子错开了她,哼的一声进了屋内坐下。
辛夷:……
幽幽目光落在后面常七里的身上,常公公死死低着头,半点不敢给太子妃提示。
事儿太大了,他扛不住。
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辛夷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