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庶妃王氏给康熙新添了个小格格。可惜,她没王贵人受宠,更没对方命好,都还不等溅出点水花,就被大福晋有孕一事抢了风头。
然而,或许真是之前连番生产伤了身子,自打传出确诊的消息后,一直到今日元宵佳节,辛夷都未曾再见伊尔根觉罗氏露面,据说似乎是一直在卧床养胎。
这样倒也挺好的。
新年伊始,辛夷还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不管对方是又得意便猖狂,还是仍提不起精气神,都不是什么能让人看了高兴的模样。
因着康熙早提出欲再征噶尔丹,故今年的宫宴,便不比以往铺张。不过除了辛夷这个管账的,其余人好像也没多大感觉,瞧着仍挺乐呵。
确实,不管前朝那边发生了什么,似乎只要不被人打到了家门口,就几乎影响不到女眷们的生活。
比起那些还没个影子的事儿,她们倒是更乐意交流分享起京中的八卦消息。
“二嫂,二嫂。”
这不,一眼没看住,沙达利就不知又跑哪个堆里杀了个三进三出,听了满耳新鲜事。那一肚子的槽点,等不及想要回来跟辛夷大吐特吐。
没办法,身份所限,有些话她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特殊的指代。但落到有心人那里,便能演变出无数种解读。
吃一堑,长一智,她也是烦了。
如今,沙达利在外人面前时,多就只支着个耳朵。直等扭过头来,再一口气的,跟辛夷好生抱怨发泄一气。
沙达利觉得自己选择的这个方法,真真是再聪明不过,两全其美。
毕竟二嫂她顾忌身份,根本无法像自己这样去到处打听。那等她听完了热闹,再来告诉二嫂。二嫂得到了消息,她获得了满足,多好!
“你知道吗?荣国府这个新年过得,那可真叫一个‘喜庆’极了。”
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沙达利完全不需要辛夷开口配合,自己就能继续说了下去。
“他家二房,年初一那天,生了个小格格。这本也没什么,一年三百多天,哪一天没个孩子出生。”
辛夷心道,这怕不就是那位所谓的贤德妃,贾元春了。
只是,默默的又往回一算,辛夷不由得是暗自皱眉。
沙达利:“嘿,谁能想到,倒是让她们婆媳俩,拿着鸡毛当令箭,非要说这孩子是个有大福气的,竟是吵得现在满京城都跟着听说了。”
“嗯?吵什么?”
辛夷不解,这能有什么可吵的?
沙达利冷笑两声,道:“吵着说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有大造化的,她们呐,想要荣国公在族谱上为其正名,直接记为国公府的大格格。”
沙达利的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去。
“她们也不想想,虽然现在国公府两房还未分家,但等到荣国公百年之后,于公于私,都得是贾赦承爵,这里面能有他弟弟什么事?”
“就算贾赦如今自己还没有女儿,但张四又不是不能生育,怎么也没直接把弟弟的女儿,给记在前头的道理,又不是过继。”
“对呀,这又不是过继,那国公夫人也真是好意思能说得出口。”
沙达利越说越气,主要也是因为,她额娘与贾老夫人算有些私交。外加贾敏后来成了四侧福晋,千丝万缕的,她也算和荣国府沾了点亲。
“有本事,她倒是直接把这‘大造化’的格格,记在人贾赦夫妇名下啊。什么补偿也不谈,平白只想要占便宜,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转口又道:“还有,什么福气、造化,这也是他们自己能够浑说的吗?什么能叫福气,哪个又叫造化?他们这可都是在想什么的呢。”
能想什么?还不就是在想一步登天的美事。
辛夷沉思片刻,问她:“这所谓满京城都听说了,又是怎么回事?”
沙达利更是撇嘴。
“谁知道她家怎么弄的,明明前有贾老夫人精明能干,后面张四也是自幼按宗妇培养。”
“甚至,国公夫人这些年来,虽然其为人方面,在京中稍有微词,但于管家理事上,也从没什么大差错。”
“可偏偏,贾老夫人一去,她家下人的嘴,就跟一齐漏了风一般,什么样的话都能传得出来。”
“不管国公府怎么管教都没用,反倒连管教的过程都传了出来,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干净,也确实是有点邪门。”
“哎,你说。”沙达利捅了捅辛夷,“我一开始,倒是还有怀疑过,这会不会是他家二儿媳妇在作怪。”
“可转念又一想,王家是出了名的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要是连管家的本事再丢了,那可太不剩什么就。便是王氏自己昏了头,她娘家也不能由着她。”
辛夷望天,这还能怪谁,穿越时空去怪曹大大吧。
“你别这么快绝望啊,我这都还没说到重点呢。”
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