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诊断报告后,朴彩瑛没什么反应,不感觉意外,接受程度良好,又不是第一次得抑郁症了,复发也不意外。
这个孩子从小就多灾多难的,能够健康长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
她蹲在外公外婆面前,拉过他们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外公外婆,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不好的想法的。”
看着外孙女愈发消瘦的样子,外婆忍不住擦眼泪。
卧室里,朴娜琏大喊着“彩瑛,求你,不要”醒来了。
她惊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
她做了噩梦,一个很真实的噩梦,她梦见,朴彩瑛在一个山崖边,她看着妹妹一步步地走到边上,踩在护栏上,然后闭着眼睛坠落。
她想要阻止妹妹,却无能为力,她就是个透明人,妹妹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的呼喊,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死去。
朴娜琏给妹妹打电话,她只想要确认妹妹的安好,她真的很怕,怕那个梦是真的。
她不停地打,被压抑的那些偏执全部爆发了出来,必须要打通,过了很久,一分一秒都是对她的煎熬。
终于,朴彩瑛接了,“欧尼,怎么了?我刚才在拍戏,所以才没有接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我现在回韩国吗?”
听到了妹妹的声音,朴娜琏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没事,就是做噩梦了,吓到了,想听你的声音。”
“是梦到我自杀了吗?”
“嗯。”
“欧尼,梦都是假的,我不会死的,我会努力长命百岁的。我不会违反我的诺言的,欧尼,相信我好吗?”
朴宇硕和吴世勋也做过这样的梦,很多次,做完噩梦之后一定要和她打很长时间的电话。
其实,没必要的,这只是梦,毫无意义的梦。
他们害怕噩梦成真,只有听着她的声音,才能安慰到他们,告诉他们她还活着。
朴彩瑛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很快就把姐姐哄好了,姐姐和他们还是不一样的,杀伤力比较高,一旦出什么问题,会对社会有危害的,危险系数很高。
有的时候朴彩瑛觉得自己很不幸,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幸福,两种感觉交替着。
她想,人,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呢。
朴爸爸和朴妈妈也飞去伦敦给小女儿探班了,孩子们也不在一个国家,再加上他们工作忙,已经习惯坐着公务机飞来飞去了。
家里有两架湾流G650,一架主要是朴爸爸在用,另一架也就是朴宇硕的生日礼物,反而是朴彩瑛用得多。
他们到的时候,朴彩瑛刚睡先,难得不失眠,她睡了八个小时,在天亮的时候才有困意,一睡睡到大下午。
朴彩瑛和朴宇硕的睡眠问题都很严重。
朴彩瑛穿上针织外套,去楼下吃饭,这才发现爸妈来了。
朴彩瑛知道自己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永远需要人担心。
确认女儿的状态挺好的,朴爸爸和朴妈妈才放心,朴爸爸先去处理工作,朴妈妈就是专门过来陪小女儿的。
朴娜琏本来也是在伦敦陪妹妹的,算是休假了,朴娜琏的休假模式就是一个音信全无的状态,只有家人能联系上她,但是家人也不会打扰她,她也就定时保平安,不重要的消息都是不读不回,看到也不会回一个字,重要的事情就是指生老病死婚嫁大事,就比如朴彩瑛谈恋爱,朴彩瑛看心理医生,朴彩瑛生病住院,朴宇硕做手术,表哥们结婚生小孩。
但是朴娜琏还记得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一个很黏人的男朋友。
朴娜琏刚从浴室里出来,就接到了朴灿烈打来的视频电话。
朴灿烈以为要很久才会接通的,屏幕里,朴娜琏穿着浴袍躺在床上。
没过几天,就被妹妹“赶回”首尔了,朴彩瑛拜托姐姐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只换软装,不要搞得眼花缭乱的那种,但也不要极简,她相信姐姐可以把握住极繁和极简中的那个平衡,在电影杀青前结束装修就好,她的音乐工作室不需重新装修,舞蹈练习室也不用。
朴娜琏闲来无事就逛那些家居品牌的官网,也去逛首尔的家居买手店,也不需要妹妹给钱,这点小钱,她又不是花不起。
朴彩瑛、朴宇硕、朴宇振的房子的室内设计是交给妈妈做的,妈妈的眼光和设计品味毋庸置疑,还给朴彩瑛留了自己装饰的空间,但朴彩瑛也就是摆了一些合照和画,放了专辑和LP和书,还有朴宇硕的奖杯和奖牌,别的都没怎么动,看起来略微有些空荡荡,有些冷清,朴宇硕倒是折腾得挺勤的,再加上朴宇振搬过去了,又重新布置了一下,就比如那些赛车奖杯,朴宇振虽然会长期在国外待着,但又不是不回首尔。
所以朴彩瑛家只需要做加法,不需要做减法,用符合家里装修风格的灯具和一些摆饰改变氛围,朴宇硕的那些奖杯和奖牌也都有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