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听岁为了将事情办得顺利,在天水苑新租了一套房子,这几天才住过去,以往裴纪送程听岁回到陈家的时候,程听岁都让他在离陈家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再停下,每每这个时候裴纪就会问她:“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程听岁艰难地点点头,“目前看来好像是的。”
裴纪嘴毒,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也不再让着她,反倒是呛她说:“也是,毕竟你现在还没有转正。”
这天,裴纪将程听岁送到新家的楼下,程听岁下了车,正解安全带,裴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微地点动,他目视前方,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程听岁,见人打开车门要走,他询问道:“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程听岁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懵圈,脱口而出:“这样不太好吧?”
裴纪回忆说:“你昨天才抱了我,还向我求了婚。”
确实,现在是她有求于人,是应该对他百依百顺的,程听岁还在思考,裴纪又说:“我给你当司机,开车开累了。”
说完,他抱臂窝进身后的座椅里,侧目过来等她的答案。
程听岁连忙和他解释:“我没有把你当司机。”
她很紧张,毕竟想裴纪这样的人,应该很注重这些关乎尊重的细枝末节吧。
“司机口渴了,司机要上去喝水。”裴纪说。
他越是这样说,程听岁越是不好意思,路上,她一直在和他强调:“我没有把你当司机,我明明一直都坐在你的副驾驶,而且是你自愿送我的,不然我可以自己打车过来,然后就是,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司机。”
裴纪跟着程听岁进入电梯内,“你说,我们要是结婚之后,我连你住的地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是不是有点过分。”
“有点道理,”程听岁说:“但是我还是没有把你当司机。”
“知道了,刚刚跟你开玩笑的。”裴纪漫不经心道。
程听岁看裴纪是这样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当下不禁气闷,“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我很认真的。”
在某些事情上,她格外的较真,在某些事情上她又很随意,总结来说就是小事较真,大事随意,这可真不好。
她之所以在意司机这件事,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顾斯年开车送她回学校,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程听岁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就坐在了顾斯年的后座上,下车的时候顾斯年开玩笑似的对她说:“把我当司机啊?”
程听岁的嘴巴一如既往地笨,她说了好长一段话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把顾斯年给逗笑了,最后她的解释也不知道顾斯年到底听进去没有,只知道顾斯年最后是笑着走的,至此之后,程听岁就格外地注意这件事情。
“那和我结婚,你也是认真的?”裴纪追问。
“当然,我会认真地按照协议履行我们的婚约。”
程听岁邀请裴纪进入家门,她的这个套房一室一厅外加一个阳台,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布置也很简洁,程听岁邀请裴纪在沙发上就坐,再给他倒了水:“这是我新买的杯子,还没有用过,你将就用一下吧。”
这个房子,程听岁没想过用它来招待亲朋好友,这是她给自己打造的避风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安全屋,裴纪是第一个来这的客人,所以他非常可怜的,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裴纪将她的杯子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说:“你的水杯造型很别致啊?”
程听岁没好意思和他讲,这个水杯是她自己做的。
杯子是绿色的,这是和唐淼淼一起去做陶瓷的时候她自己亲手捏的,丑的非常有型,她自己很喜欢于是就留下了。
裴纪问她:“你怎么经常不回家?”
程听岁不想回答,便反问他:“你不也是不回家吗?”
“我又和你不一样。”
程听岁只含糊其辞地说:“我不知道,我有点不太习惯。”
从她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
因为一个人过的太久了,所以还不是很习惯家的感觉,不习惯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相处。
“我喜欢一个人呆着。”程听岁在裴纪身旁坐下,撑着脸陷入回忆。
她在陈家的时候,陈立业程文心有时候问起她以前的生活,她每次回答的都很模糊,故意说的十分简单,从前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去回忆。而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说,无法敞开自己的心扉,一种无形的隔阂就这样横亘在她和她的家人之间。
程听岁到现在也还没有觉得自己就是陈家的女儿,她只是感觉陈立业给了她很多很多的钱,而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花,陈渡帮她弄了一个工作室,程听岁也很茫然,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种心境撕扯着她,叫她止步不前,叫她想要逃避。
前几日程文心问她一直不回家都住在哪里,程听岁本想扯谎来着,思前想后还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