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楼抱着人径直向前走去,剑刃擦过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阮玲珑见他受了伤,慌张得甩手丢弃了剑,提裙抬步追上了上去。
“温千楼!你等等我。”
杏眸对上温千楼那双阴鸷的眼神时,她吓得后退了半步愣在原地。
这眼神她在熟悉不过,刑场上曾在汝南王的身上见过。
师修明按耐不住,老侯爷终究是没能按住他的肩膀,他扶着栏杆纵身一跃站在了阮玲珑的身侧,解下身上的披风正要披在了她的肩上,怒骂道:“温千楼真不是个东西,明明你才是他的未婚妻,不过是私下认得表妹……”
阮玲珑却忽然抬手示意,瞧着眼前单纯的少年,更何况还有好姑娘在爱慕他,若以后二人能成,她定要去讨杯喜酒喝的。
今夜一过,自己的流言大抵会传遍都城,师修明断不该因自己再卷入旁人的口舌之中。
“师修明多谢你的好意,这本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纵然你我二人是青梅竹马,往后还是保持些距离……”
她寻思了半天,今日不论如何她都要温千楼将话说清楚,再不济,她就请求父皇退婚,哪怕跪死在殿外,心一横便抬步朝着他们二人追去。
“诶!不是,玲珑你等等我!”
阮玲珑忽然转身,命令道:“师修明,本帝姬命令你不准跟来!”
师修明还是第一次见她用帝姬的身份命令自己,安抚着阮玲珑,“好,我不过去,但你若是不高兴了,只要你肯,我这竹马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
温千楼将人安置在了偏僻的宫殿中,又托人寻了御医前来给温婉治伤。
温婉倚靠着软垫暗暗垂泪,一直在向温千楼道歉,“都是温婉的不是,让兄长与嫂嫂再生嫌隙,或许这府城温婉便不该回来。”
殿内的轻纱帐随开门吹进的风微微晃动,烛火明灭,温千楼伸手护住灯盏火苗,沉吟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过是她的心病,待以后习惯了便好了。”
他头也没抬,对屏风后的人吩咐道:“还请御医速速来给温姑娘治伤!”
红色的身影缓缓走出屏风,眼尾泛红,固定发髻的发钗已歪,一缕青丝从鬓角垂落,十分狼狈,哪还有半点帝姬的模样。
阮玲珑冻得鼻尖发红,声音嘶哑,“温千楼,从始至终我都未伤温婉半分,你为何就是不信我?还当着那么多人博了我的颜面……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不及温婉半分?”
温千楼目光却一直在温婉的身上,他展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冷声回道:“既然你已知晓,又何必再问我。”
阮玲珑呼吸一滞,眼角带泪染晕了妆,她只是不喜欢别的女子黏着他罢了,若温婉是他的亲妹妹,她绝无二话。
阮玲珑因跑得急脚上的鞋子已丢,她赤着脚站在他的面前,身后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串血脚印,苦涩笑声之中满是委屈。
“温千楼,我所历流言蜚语在他们口中变成了善妒的女子,因你而起,那些人的话像根针扎在我的身上,我可以装作不在意,但唯独你温千楼,不可以如此待我!”
温千楼眼帘半垂,“你我婚约本就是各取所需,往后我护你周全,陛下允我平步青云,各取所需罢了。”
最后轻飘飘的一句“是你一厢情愿”将她所思所念,皆化作了纤尘。
阮玲珑的声音轻了几分,她不信温千楼所说誓言是假的,“我要你看着我的眼,再说一次!”
他长呼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那双凤眸中满是疏离,神色也阴沉了几分,一袭黑袍更衬得他薄情。
风吹开殿门,门口处的帷幔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若高高在上的帝王,居高零下死死盯着阮玲珑,温千楼嗤笑一声。
“各取所需罢了,她因我受了伤,你便是往我身上扎针,我不愿再陪你演戏罢了。”
温千楼满是不屑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阮玲珑,这回你可听懂了?”
他忽然露出笑颜,低头缓缓靠近,重重吻上她的朱唇。
“混蛋!”
响亮的巴掌声并未让温千楼退却,他只是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牵起她的手,脸缓缓贴在她的手上,继续笑着说道:“可是解气了?若不然再将这边也打了出气?”
阮玲珑甩开他的手,心中惶恐向后退去,她竟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眼前人。
“温千楼,你当真是个疯子!”
阮玲珑脸上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声音沙哑,忍不住哽咽道:“原来深情不寿是可以装出来的,温千楼你当真是卑鄙。”
温千楼若无其事抬手擦去她的泪痕,明明泪水冰冷,他却感觉泪水是是烙印在心口之上的,热烈滚烫。
他以为今日所有举动,让旁人认为是他辜负阮玲珑在线,感情之上断个干净,往后她亦不用再背负什么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