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若他身死……”她用藤条拍了拍廖灵的脸颊,“你自恃清高,我便毁了你这一身傲骨。”
她大步流星朝着帐篷走去,廖灵神色有些慌张,起身要去一探究竟却被侍卫压着双肩跪在了地上。
他神色慌乱,“怎会如此,不可能!”
温千楼坐在榻上,御医已在他胸口涂了草药,一圈一圈替他包扎,待众人都出去,他的身旁只留下两个自己的心腹。
他寻着金丝软枕斜靠着美人榻,缓缓闭上了眼睛,听心腹讲着方才打探的消息,温千楼微微惊讶,“她真的这么说?”
“奴婢亲耳所闻,那廖灵着实被帝姬给吓到了,方才非要亲自来确认您是生是死,但被侍卫给拦了回去。”
元风扮做温千楼的侍从随行一路,他搬着椅子在温千楼的身旁坐下,拍着大腿感慨。
“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真心之人愿护你周全。”他见温千楼不愿搭话,调侃道:“不如借此机你便留在大邺做乐嘉帝姬的驸马,也算苦尽甘来得一归处。”
温千楼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笑道:“那堆烂摊子留给你处置也成,在大邺为官倒是轻松自在。”
元风连忙摆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元风跟着温千楼不远千里来到大邺,也算是忙里偷闲,虽为医者,但更多时辰还是帮着温千楼处理政务。
他们所在之地便是吃人的旋涡,稍有不慎便会卷入其中,被那些各自为营的朝臣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你向来没心没肺,如今瞧你倒像是对帝姬动了真心。”
温千楼瞧着桌上被拆下来的成条裙摆,对他的话避而不谈,“真假并不重要,那些人既然给了我可成之机,便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眼眸半垂,突然间又想起阮玲珑出现在山头时的娇小身影,手握弓箭宛若神。
自己曾被人厌弃、抛弃、背叛,时至今日他才得以让众人对自己俯首。
阮玲珑的那一箭是在救自己的性命,也像一道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温千楼不觉间握住了腰间玉佩。
*
阮玲珑跪坐在父皇的身侧,给阮秦天献着殷勤,倒茶捏肩,“父皇,昨日狩猎已经结束了,但方才来时我听闻,昨日诸多队伍狩猎无果而归,但温千楼仅凭那头鹿便可获头筹,御风弓可否能赏赐儿臣啊?”
阮秦天没好气道:“哟!狩猎之事你还好意思与朕提,昨日师家小子来报说你遇险,那些身手好的年轻人都去寻你们了……”
阮玲珑见父皇开始不肯松口,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好父皇,您就赏儿臣御风弓吧!我惦记此物已经许久了。”
他耐不住阮玲珑的软磨硬泡,“好好好,朕破例将朕的弓赏赐给你,待会命人送到你帐子。”
“谢父皇。”
她将弓要到手,头也不会的便冲向帐外,正瞧见廖灵挂着一张苦瓜脸,瞧见他担心受怕的模样,应觉得自己闯下弥天大祸。
廖灵先前便听闻帝姬在正午门前赐了阮玉成二十鞭笞,阮与成出手伤了帝姬和温千楼,但他贵为帝姬的堂兄,也被陛下当众重罚。
若温千楼死了,他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阮玲珑将藤条竖立在地上,蹲下身与廖灵平视,“廖大公子可是知错了?”
廖灵视线盯着地面,询问道:“温千楼他真的受伤严重,熬不过去了?”豆大的汗从鬓角落下。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御史大人想用苦肉计护你,但本帝姬素来不吃这一套,你且等着,本帝姬回去好好琢磨个法子,让你生死皆难求。”
她起身正要抬步离去,袖角忽然被廖灵拽住。
只听廖灵低声恳求,“还请帝姬指条生路,廖灵求活……”他艰难开口,“哪怕帝姬愿收我为屋中玩|物。”
阮玲珑嗤笑一声掰开他的手指。
这些富家弟子明面敬中自己是帝姬,背地里却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廖灵不必自荐枕席,你向来自恃清高,如今被本帝姬恐吓一番,什么风骨便都不要了,你这般道貌岸然徒有其表之人,本帝姬也瞧不上。”
阮玲珑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身后的廖灵瘫坐在地自嘲一番,忽然高声道:“乐嘉帝姬果真是好手段,廖灵佩服!”
阮玲珑入了帐篷中,瞧见温千楼盖着被子仰躺在榻上,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示意周遭的人莫要出声。
她现在瞧温千楼可比那些人顺眼多了,正抬手撩起温千楼鬓角青丝,手忽然被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