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1)(1 / 2)

上午在校长办公室耽搁了太久,又花了大半天编造理由,当欧文·朗曼终于准备妥当、回到宿舍后,尼克·温特伯恩却没有像是往常一样,翘着腿、躺在床上看小说。

——房间内暗暗的,一切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精心设计好的表情渐转为一个冷笑。难怪他早上找借口离开的时候,对方表现得那么从善如流。

欧文忽然觉得有点疲惫,几乎想穿着皮鞋和外套不管不顾地往床上一躺,但科林斯的制服显然不允许任何人做出这种毫无风度的动作,所以他只是把书包丢在扶手椅里,仰着头、闭着眼,深深靠坐在沙发上。

临海别墅和白石公馆一样,都是带独立阳台和盥洗室的双人间,但由于位置偏僻、距离餐厅和中心教学区太远,一直都是C.C.最不受欢迎的学生宿舍。在尼克·温特伯恩搬进来之前,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份僻静,现在却仿佛不太适应了。

快十点的时候,温特伯恩先生终于出现了。

“在图书馆待了一整天?”欧文明知故问。

他想求证的事太多,敢直说的却太少,只能先抛出一个双方都心照不宣的谎言,旁敲侧击地试探着。但破天荒地,尼克并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只是简单“嗯”了一声,闷声栽在床上。

“你是去复习还是去扛包了?”欧文合上书,佯装惊讶地抬起头。“码头的装卸工人下班都不会累成你这样。怎么回事?”

然而,他精彩的表演终究无人欣赏。房间另一侧,和衣倒下尼克·温特伯恩几乎一眨眼就睡熟了。欧文的位置甚至能听到对方轻微的鼾响。

一两次的意外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反常持续的时间比欧文预计得要长。

尼克一向是个话多的人,即便无人回应,也可以自说自话很长时间。可自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再也不试图跟欧文讨论任何科林斯的历史秘辛,更不再邀请他加入任何一次探险当中。乍一看起来,尼克似乎变正常了。然而,对一个确定怀有不可告人目的之人来说,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好现象。

他独自待在外边的时间更长,却对自己在做什么含糊其辞、语焉不详。欧文冷静地观察一段时间,在尼克又一次声称“去自习”的时候尾随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温特伯恩先生又一次撒了谎。

酒神厅显然不是普通学生应该频繁造访的地方。

等尼克进去后,欧文绕到侧面,从仆从传递食材的偏门溜了进去。非活动时期的狄俄尼索斯殿空旷而冷清,但从大门掩上、与外界隔绝的那一刻起,欧文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注视一样。

“……’赫拉’竟然肯见你?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她与外人来往。”

“是啊,我从没在派对上见过她,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

“那只说明你记性不好。队长在的时候,她每次都在。”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内里传来,听动静还不止一人。欧文皱了皱眉,矮身藏在台阶下方,试图听得更真切一些。

“见到也没用。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一切都要等到’裁决’之后。”这是尼克的声音。“’裁决’是什么?你们说的’队长’又是谁?我们能不能不要兜圈子了,一个一个找真的好累。”

笃、笃、笃——

三声叩击的脆响,议论声蓦地停止了。一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年轻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请恕我打断一下。我们的另一位客人已经到了。如果一直不请他进来,可不太符合狄俄尼索斯派对的待客之道。”

欧文的脑子“嗡”的一声,立刻恢复镇定,快速朝着门口移动。这时,那个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

“按照我们的传统,会对所有不请自来的宾客以礼相待,但如果他再不告而别,那就再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话音未落,墙上绘制的藤蔓壁画像蛇一样扭动起来,生长、繁茂,突破门框的限制,转瞬间吞没了嵌在墙壁上的光滑门板。最后一秒,欧文生生刹住脚步,才没有直接冲进那堆缠结蠕动的枝蔓中去。望“门”兴叹几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可能不被发现了。

在继续躲藏和狼狈逃窜之间略作权衡,欧文深深吸了口气,决意以更体面的姿态面对这群鬼鬼祟祟的密会者。

“下午好,没有人告诉我这里有聚会。”

欧文·朗曼整整衣襟迈入正厅,但他故作镇定的表情却在见到说话者的瞬间垮塌了。

大厅尽头,头戴金色花环的少年酒神坐在白色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颗金色的果实,背后有深红的葡萄酒泉淙淙流淌。四周围绕着持琴、举杯、捧花的侍从雕塑。它们一起望向他,小幅度地微笑起来,大理石雕琢的面庞轮廓优美,双眼却像死水一样毫无生气。

“下午好。”雕塑们如此回答。

欧文石化般僵立在原地,破碎的记忆断片如洪水般冲破堤坝:

最新小说: 豪门千金她不想装了 一夜惊喜:顾少轻点爱 (修真)撩完就跑不负责 萌宝一加一:爸比,请跪好 这个皇宫有点怪 论如何帮男友反向冲分 抗战,奋斗在晋察冀 风吹汴京凉 帝君,这剧本不对! 花落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