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1)(1 / 2)

安吉利斯的盛宴已经开始许久,觥筹交错的欢笑声不断从内里传来,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进出。

欧文·朗曼躲在外墙的阴影里,内心的懊悔随着时间的流逝呈指数级攀升。他本无意宴会,也没有收到邀请,却像个痴汉一样在酒神厅门口蹲守。要是被别的同学看到……世界崩塌的一千万种方式闪过脑海,他可能——不,肯定会尴尬得跳进白石湾,然后一口气游回霍布斯港码头。

“嘿——”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欧文吓得一激灵,瞬间心动过速,直至看清对方面容,刚刚飙升的肾上腺素才缓缓回落。

“混蛋!”恼火盖过惊慌,欧文压低嗓音怒道:“你说十分钟,自己看看现在过去几个十分钟了?我都以为你已经混进去参加通宵派对了。”

“实在不好意思,”尼克·温特伯恩的表情坦诚且欠揍:“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分短暂。”

“见到她了?”

“当然。”

“没人发现你?她没叫安保?没让人把你扔出来?”

“没有。”尼克挺起胸膛,“她不但收下了我的礼物,还很喜欢,甚至说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逛逛。”

欧文向上瞟了一眼,满脸狐疑,似乎拿不准到底是谁的脑子出了问题,但也没追问什么。一来温特伯恩先生素来言语夸张,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二来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因此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耗费唇舌。

禁闭之后,尼克的夜游行为就不再是秘密。虽然欧文知道得比对方坦白的时间早一些,但这不妨碍他表现得仿若未闻,并在对方求助的时候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热心,以便顺水推舟,让舅舅交代的任务能继续进行下去。今天晚上就是温特伯恩先生主动告诉他,要去学校的某个地方调查,希望有人同行。他勉为其难地答允,结果在安吉利斯小姐窗下浪费了半个晚上。

欧文故意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现在可以办正事了吗?说真的,你看起来像极了幽会被发现后从窗台跑路的小情侣,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就是诓我给你放风来的。”

“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尼克咧嘴一笑,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弯腰从角落的阴影中抱起一卷毛毯。“走吧,今天是个繁忙的晚上。”

———

建筑、小径、行人、零零星星的灯火、连绵不绝的树冠……俯瞰的角度让科林斯岛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又渺小,他们从学校上空飞掠而过,凉飕飕的风拍打在脸上,欧文却无法忍住不开口说话。

“你怎么会有飞毯?不——你把这玩意带到学校干什么?它根本就是违禁品吧!”他趴在毯子边缘喊道。

“只有在英国是。”有意或无意地,尼克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其实我一直觉得飞行毯比扫帚更舒适,也好带很多。科林斯建筑分散,路又难找,如果没有方便的交通工具,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你——诶,你怎么了?不会晕毯了吧?”

欧文脸色铁青,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答非所问:“我们已经在天上转了十二圈了!你真的知道自己要去哪吗?”

“我知道!只是不确定具体位置而已。”尼克面露尴尬,半眯起眼睛,努力回忆。“是一座白色的方殿,周围有很多廊柱,呃,这儿的建筑好像都长这样……前面有一尊站立式女神像,手里拿着本书,大概像这样。”

“你怎么不早说?那是校史馆。”欧文咬牙切齿道:“掉头,它根本不在这个方向!”

校史馆建在西区边缘,尼克对它陌生并不奇怪,如果他在科林斯学院多呆几年,写过很多次参观报告,一定会记住门前草坪上这座极富特色的赫拉像。

女神身披铠甲,右手托石膏板,左手握着刻刀笔,表情空洞温和,却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场。微弱的星光为她蒙上浅灰的阴影,只被偶尔靠近的萤火虫照亮。

“这是赫拉?”靠近青铜基座,尼克抬头仰望着心心念念的雕像,声调有种难言的怪异。“怎么跟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校史第一课:科林斯岛上很多主神的造像都跟外界有所不同,所以珍贵异常。在目前留存下来的所有赫拉像中,只有这一座穿着铠甲、拿着石膏板和刻刀笔,因此也被称为‘记录者赫拉’。”欧文还没从飞行中缓过劲来,横了他一眼。“哪怕稍微了解一点校史的学生都不会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既然要调查,为什么不提前做点功课呢?”

他心情烦躁,语气相当不善,但尼克没有因他的指责表现出任何异样,点点头,一步两级跨上台阶,淡定地走进敞开的大门里。

欧文表情一滞,胸口淤塞却无话可说,只好继续跟上。

白天的校史馆还会有担任讲解员的学生,现在就只剩下黑黢黢的长廊和面目模糊的画像。纪念物陈列在罗马柱上,沿着长长的甬道一字排开。像修道院一样肃穆,像梦境一样幽暗。

……1830年,雷奥·胡夫治下,科林斯学院在地中海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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