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又想到,光是这个愿望成真也是不够的,因为她要让这棚子里的所有妖怪都“看到”她是怎么“救治”它们的。
这样做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只有这样狐盈也会觉得她确实有能力,应该能更信任她一点,她待在这里也能更安全和更放心一些。
那么......
在跟躺在担架上的妖怪们说她是来医治它们后,楚韵闭上了眼睛,她伸出双手摊开掌心,引得有的妖魔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正纳闷这手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忽然楚韵的掌心冒出一团亮如白昼的光,被刺眼到的妖魔纷纷哀嚎几声,这团光就这样地照着众妖一会儿,在把守帐篷外的妖兵都感到异常,外面的妖怪也被这发光的帐篷吸引过来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光团又消失了。
“喂,你这个人类在搞什么......咦?”想要破口大骂的马妖感觉到一直在拉扯它神经,搞得它夜里辗转反侧的疼痛似乎小了很多,它先是呆住,有些不敢相信,又再仔细感受一会儿。
“我感觉好多了,多谢神医!”一只圆肚皮的猪妖,它比其它妖怪都更快地反应过来向楚韵道谢到。
如它所料,楚韵向它看过去,猪妖的脸上连忙堆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它眼里都是对她的感激。
这以后它都是要上战场的,要是能给大夫留下个好印象,最好能和她套套近乎,那么她也会更用心地医治它吧?那它落下的每当天要下雨它就要开始疼的病根,也不是没有被根治的可能呀!
其它妖怪慢它一步,但也逐渐回过神来,皆是大声向楚韵道谢。
“多谢大夫,大夫辛苦了!”
“大夫真乃神人也,一手医术绝世无双!”
“刚才是我太大声了,我混帐了,求您别跟我计较......”
当楚韵从长顶棚里出来时,她才伸手将幕布撩开了一条缝,立马有谁替她掀开了幕布,令她收回手走出来。
她要走了,可自她身后还有感谢的声音传来,不过楚韵看着主动为她撩开幕布的妖兵,看着它们的脸上对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楚韵扯了扯嘴角:“哟~”
两个妖兵无法从她脸上露出的玩味的笑容看出她更多的情绪,不能获知她心里所想,只好放低姿态地对她说道:“刚才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求大人有大量,不与小的们计较......”
她会医术诶!那棚子里头的妖,有的刚才动一动都得扯着嗓子嚎,现在都能坐起身来了,两个妖兵对自己刚才轻慢楚韵的事情后悔不迭,这小妖怪也会有生老病死啊,谁也不想得病了还是受伤了有的治却不给它们治吧?所以它们心里很忐忑,对楚韵很是谄媚。
楚韵对此不置可否,见它们一脸讨好她的模样,她心里也没了跟它们呛声的心思,只是朝它们点点头就要走,两个小兵赶紧追上去问她需不需要陪同,确保她的安全,甚至之前看着关系还不错的两只妖怪,为了争一争谁可以护卫她而赶着另外一只妖去看守长顶棚。
楚韵脸上没了敷衍的笑容,她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它们自己走了。
她仰头看向天空连成一片的火烧云,在心里长叹一声。
在仙人的过去中,是不是只有他是值得被拯救的呢......
一只只妖与她擦身而过,它们的心都如它们的面貌那般不能直视。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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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天色快暗下去的时候,狐盈提过的晚宴才刚刚开始。
在这驻扎地中寻了一处宽阔的空地,由一些妖兵先行摆上一张张桌案后,狐盈入上座,她的座位则是被分到狐盈的左下方,在狐盈的魔将们纷纷入座的时候她也听到其它妖怪在嘀嘀咕咕,它们也没有小声避开她,在讨论她凭什么坐在尊贵的魔神大人的左手边的位置,而这样好像刻意到就是要她能听见的议论声直到狐盈来了才小了不少,当狐盈提到她,说她是很难得的大夫,能够医治众妖的伤口后,讨论她的声音才彻底消失了。
当狐盈给妖魔们介绍她时,楚韵自觉站起身来,她面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直视着远方,并不想与这些好像只是打个呵欠就能吞下一个人的妖魔们对视,这些打量她探究她的眼神也令她很有压力,它们长得太凶恶又太恐怖了,她都不知道它们的目光究竟是在看她有没有资格当与它们同行的战友,还是把她当作餐前小点心那样打量她。
都说门前要贴看起来很凶的门神镇邪,她看它们的模样要是正派一点,它们的画像一定能卖到缺货,妥妥的辟邪。
这段煎熬的自我介绍时间过去后,狐盈说开席了。
楚韵想着好歹是魔神宴请下属吃饭,应该会有好吃的,都是她没吃过的美味吧,就不免有些期待,可等小兵们端菜上桌的时候,楚韵面部抽搐,脸色就像是打翻了的染衣服的染料缸一样,十分精彩。
谁会请人吃血淋淋的生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