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又好吃,众人都称赞不已;斗百草时,对花草名,大姑娘才思敏捷,拔了头筹。”阿紫听了淡淡一笑,道:“吃饭罢。”
两人坐下,阿紫尝了一个小粽子,一块山楂宝塔糕,又倒了杯雄黄酒喝了。见云屏吃得香甜,又吃了片黄鱼肉,拣了个桂圆馅的粽子,挑出馅儿吃了,最后喝了杯蒲酒,放下筷,拿起一串桑葚,一颗一颗捋下来,放在口中。云屏吃过了,又颁开一个瓤满实多的大石榴,剥出子儿慢慢吃着。
饭罢,云屏换了水,阿紫盥漱了,回到屋里燃起一炉好香,懒洋洋的倚在榻上,望着窗外新发的稚竹。一会儿云屏端着一个四方细瓷斗进来,笑道:“姑娘方才只吃这么点,我就着茶炉子弄了些甜汤,喝一口罢?”阿紫随手接过,呷了一口,异常香甜,定睛一看,原是平阴玫瑰酱作的甜汤,幽然一叹,将之缓缓放在小几上,默默对着出神良久。
近晚,阁内众人说笑着回来了,阿紫懒待出门,让云屏取了饭回滴翠阁吃。阮母再三遣人送汤送水,十分关切。阿紫不安,忙打发蕙兰去请安,并道自己已大好了。次日,仍照常每晚到阮母处问安用饭。
刚过端午,无锡博家来人了。博家次子与阮月筱三年前已定下了婚约,今次博家是来定日子的。反复商议几次,定在明年春。得知此事,众姊妹约好了去向阮月筱道喜。
众人迤逦而行,绕过荼靡棚,越了蔷薇道,方进了阮月筱的扫喧居,霞绡、银盏忙迎出来。阮柔儿笑道:“大姊姊呢,今儿她大喜,我们来闹她啦。”霞绡悄声笑道:“今日人来得真齐,我们姑娘正在东边清厦弹琴呢。”说着引众人去了。
清厦垂着帘子,阮月筱端坐其中,轻拢细拨,远远看去,好似杏花垂萼,芍药笼烟。叶珠珠停步凝神听了一会,知是琴曲《碧涧流泉》,曲子欢快流畅,如流水潺潺,笑赞道:“如此妙技,如此妙曲,真令人对坐而忘忧矣。”
阮柔儿一下跳进去,笑道:“贺喜的来啦!大姊姊,可恭喜你了。”众姊妹也跟着进去。阮月筱脸色绯红,任众姊妹围着笑闹打趣也不回口。还是银盏送来茶点,才解了围。
众姊妹笑闹一场才纷纷散去。回去的路上,阮柔儿拉着阿紫笑道:“段姊姊,你这几天都闷在滴翠阁里,和我在园子里转转可好?”阿紫笑应了。
两人随意漫步,到了荼靡棚,此时花木烂漫,暖香熏人。阮柔儿折了几支,叹道:“先前姊妹们一起说说笑笑,何等的热闹,如今大姊姊这一嫁,想见一面就难啦。”停了停,又道:“大姊姊要走了,三妹妹还小呢,我一个人可就孤单了。幸好还有叶姊姊、段姊姊在,叶姊姊时常来我家小住,又温柔又大方,老太太、太太都喜欢得不得了呢。虽未露形,但和大哥哥已是定下了的,我只盼着大哥哥早日成亲,那叶姊姊就是一家人了。诶,我但凡有这么个姊姊,别的也不想啦。”
阿紫漫不经心的望着花枝,双目冷芒一闪,口中却笑吟吟的回道:“柔妹妹怎么突然说起这话来啦?想必是见月姊姊要出阁,自己也动了心,想早些催表兄成亲,自己也好寻个温柔俊俏的小郎君去呢。”
话还未完,阮柔儿早羞红了脸,捂着脸叫道:“段姊姊,你•••••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说着自顾着跑了。阿紫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跑远,方回身慢慢回去了。
阮柔儿一气跑回了撷香斋,叶珠珠见她脸上红晕未退,鬓发稍稍散落,便笑道:“这又是从哪打了擂台回来?过来,我替你理理。”说着将阮柔儿按在椅子上,自己拿了抿子替她梳齐。
阮柔儿抿着嘴,道:“和段姊姊说话来着,她•••••真没个正形!”叶珠珠停了一下,叹道:“你又何苦去惹她,她看着娇弱,却是口角锋利的,又半点不饶人。”阮柔儿道:“我就是不忿,大哥哥和姊姊一向好好的,怎么她一来就变了!”
叶珠珠忙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在,方正色道:“这是什么话!阮叶两家本是姻亲,我们自有些情分在,并不说得什么。至于终身大事,自有父母长辈做主,哪有你我女孩儿说话的份!柔儿你是戏文看多啦,那些并不做得真的。私定终身,不仅有损双方名声,而且女子名节亦有亏,岂是我等闺秀所为?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阮柔儿听了,心中更添敬重。
阿紫回到滴翠阁,倚在窗前,默然出神。桂嬷嬷进来道:“姑娘,该去老太太那用饭了。”阿紫顿了一会,方懒懒道:“我今日不大舒服,不去了。”桂嬷嬷见她形容散淡,神情落寞,便道:“姑娘且好生歇着罢。”又打发蕙兰去回话。
过了一会儿,云屏用捧盘送来一盖碗新茶,笑道:“姑娘且润一润。”又道:“桂嬷嬷她们都吃饭去了,姑娘这是怎么啦?”阿紫右手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冷笑道:“这里住不得了。”
云屏大惊,道:“姑娘怎么突说这话?”阿紫冷笑道:“人家都作到这一步,再不走可就没趣了!舅母端庄守礼,一向与母亲不睦也就罢了。我只恨旁人,平日里说得何等亲热,一遇事也分出远近亲疏来了。表兄不过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