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踏入仙门的那刻,刀才是她常用的家伙。
追溯原因,自然是因为刀法不像剑法那般弯弯绕绕,对于她这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来说,更好上手罢了。
只是后来,她还没来得及尝试用剑,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修仙的信念,于是早早抛弃了各种利器,开始了摆烂炼丹的人生。
说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小鸡仔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充满了不可思议,但细想竟非常有道理的回答,一时竟哑口无言了。
“好了,时间真的不晚了,我真的要睡了。”
“那就去学!”
小鸡仔猛然抬头,语气坚定。
“只要能捅死季阙之,这点困难算什么!”
丁鸢君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按住了还在折腾的小鸡仔。
虽然这只剑灵总是时刻要求她捅了季阙之,可对方毕竟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的,作为为数不多的她能感受到善意的存在,丁鸢君揉了揉他的小脑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鸡仔眼睛亮闪闪:“所以你同意了?”
“当然不是,不过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话。”
说起来,她今天确实太过欣喜于多了个炼丹的同道中人,倒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这上面,完全忘了观察程蓁蓁和季阙之间有没有什么异常关系。
有鸿瀛和原著佐助,以后还是多注意些。
小鸡仔满脸恨铁不成钢,最后只得挥了挥翅膀。
“好好好!你去睡吧!”
“真是的,都怪本小爷太过好心,见不得一个无辜可怜人。”
“以及,这个随时帮助你的协议,小爷我承诺永远有效!”
……
夜风冷彻,更深露重。
程蓁蓁苦诉的泪水溅起一圈圈涟漪,目送对方绝望离去的身影,季阙之淡淡垂眸。
他盘腿而坐,手作法势,汹涌澎湃的灵气应招而来,天际风云变化,随之起伏。
这便是渡劫期大能的威势,感天地而撼万物。
精纯的灵力流经四筋八脉,循环一整个周天后又回归丹元,一切没有任何异兆。
只除了丹田之处,灵气海丝毫未涨,就好似吸收的灵气如泥牛入海,再也看不到半分踪迹。
自从升到渡劫末期,他的修为已经许久没有寸进了。
修仙之人有七个阶段,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和渡劫,其中每个阶段都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将之凝聚为灵气海,当灵气海的海域扩张到一定地步后,就会再度凝缩,也就是所谓的升阶。
升阶之难,难就难在一个专。
修仙者,非大毅力不能成也。
每个人踏入修仙一路,都会有着一个最为坚定的信念,只有信念专注者,吸收灵气才会如鱼得水,步步高升。
只是大多人在修行中,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心中生了杂念,背离了修仙的初心,自此难以更近。
季阙之师承丁千砚,功法自然也一脉相承。
丁千砚的功法讲求至情至性,于修仙一途可谓再贴切不过。
季阙之的至情,就取自于丁鸢君。
只是自初心而起,他于修行之途上从未有堵塞,而今却步步都是坎途。
难不成,他的心真的变了?
季阙之目光骤然一凛,指尖轻弹,林间枝叶纷纷化作剑雨,朝他的指向袭去。
只见剑雨指向处倏而闪出一个人影来,人影袖口一兜,叶片尽数陨落,他紧跟着脚尖轻点,眨眼便跃至季阙之身前。
立定,来者右手轻捋胡须,满意点了点头:“季剑尊,好敏锐的直觉。”
灵气收敛,季阙之抬眸看向来者:“许掌门何故来此?”
来者年长却不乏精气神,眼窝凹陷,眼神却是锐利明亮的——正是元清宗掌门,许蔚。
许蔚眼睛眯起,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衣袖:“虽然是你的私事,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番,你真的一心想与丁鸢君结为道侣?”
晚风掠过发尾,季阙之薄唇轻启:“你既然知道是我的私事,议事堂上我又已经表态,何需多问。”
许蔚温良笑道:“我只是出于掌门的义务多加提醒一番而已。”
“我困囿在渡劫末期已经多年,将来无论飞升还是陨落,你是最有可能担任掌门一职的人。”
他目光远望过潼临峰,辨不出神情:“至于那丁鸢君,我承认她的父亲确实很出色,只是作为一名金丹期修士,她实在难当未来掌门夫人之职。”
“我知你与魔物有着深仇大恨,掌门一职你势在必得,然而多这一变数,得失与否,则全要靠你自己仔细权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