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方向是……窗边?
丁鸢君放轻动作,屏息快步来到声源处。
窗扉被猛然推开,只见碧天翠田,外面空荡荡一片,见不到丝毫人影。
丁鸢君不放心地又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在窗台的边缘,此刻正静悄悄地躺着……一把剑?
“他是负心汉!他是负心汉!”
像是验证自己猜测似的,这把剑再次呐喊出声,明目张胆地宣告着一切动静的来源正是它。
丁鸢君垂眸打量着这把剑。
该剑剑鞘通红,上纹浴火凤凰,毛羽根根可现,凤凰作昂首态,栩栩如生,剑身激烈如火,似有嗡鸣,剑刃吹毛可破,寒光乍现,只是靠近,锐利的杀意似乎就要割破手指。
她对这把剑其实并不陌生。
上古神魔大战时期,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以身铸剑,此剑刚一诞生,天际便生华彩,剑刃铮鸣响彻三界,剑体自带玄火,凡被其所伤的魔物都会迅速溃散——这是一把荡涤所有阴邪的极阳之剑。
不止如此,这还是修仙界迄今为止唯一生出剑灵的一把神剑。
丁鸢君之所以熟悉这把剑,完全是因为这把名为鸿瀛的剑正是季阙之的佩剑。
犹记得季阙之刚获得这把剑时,整个修仙界无一不震动,毕竟那可是仅此一把的神剑!
得知此讯,想杀人夺宝者数见不鲜,只是凡妄图夺剑之人皆被季阙之打服,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季阙之的拥有权。
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这把剑,在她刚刚回想起的那本书中也有着不轻的戏份。
明明是季阙之手中最为趁手的利器,陪着他征战多年,堪称是本命剑的存在,鸿瀛却偏偏在结局前夕、季阙之杀灭最后一个魔物时突然反水,若不是程蓁蓁眼尖提醒,季阙之必受重创。
放着和季阙之一起飞升的机会不珍惜,反倒偏要跳出来噬主,谁都不清楚这把剑究竟是怎么想的。
事后读者分析,这把极阳之剑可能早就被阴邪污染,所以才会在最后杀死正义的男主。
当然,也可能作者只是纯粹想写个加深季阙之和程蓁蓁感情的剧情罢了。
但具体事实如何,大概只有这本书的作者才能知晓了。
所以,这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鸢君静静凝视着躺在窗外的神剑,心头不解。
更惊讶的是,神剑虽然有灵,但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到它口吐人言?
究竟是什么促使它如此激动?莫不是它被什么剑辜负了?
丁鸢君还在揣测,鸿瀛剑倒是终于有了动静。
整把剑骤然凭空而起,恃风而动,灵敏地插入房屋正中。
鸿瀛剑悬浮于半空,光亮的屋室内骤然膨起一团火焰,叫人无法直视,烈烈赤炎旋绕其中,灼灼热风扑脸,丁鸢君脸颊已经沁出几滴薄汗。
鸿瀛剑到底怎么了?总不至于真像书中那样,已经被阴邪污染了吧?
丁鸢君心中还在提防,烈焰便已经开始聚拢,光华散尽,从剑身之上飞出一只——
小鸡仔?
绒毛鹅黄,脑袋浑圆,红嘴尖尖,只一眼便叫人心底萌化成一滩软水。
这不会就是……鸿瀛剑的剑灵吧?
似是猜到丁鸢君所想,小鸡仔跳落在桌面,头颅一扬,米粒大小的眼珠中熠熠生光:“没错,小爷我就是鸿瀛剑的剑灵,天地之间唯一的一只凤凰!”
丁鸢君:“……”
丁鸢君:“虽然但是……这样子明明是小□□?”
“谁是鸡!谁是鸡!”小鸡仔顿时炸毛,根根鹅羽立起,足以见得对方的愤怒。
“小爷是凤凰!”
小鸡仔红嘴开合,继续争辩,哦不,狡辩:“小爷我只是灵力不足,不能展现出完全形态罢了,等小爷有机会让你见见凤凰的真貌,吓不死你!”
丁鸢君:“……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鸡仔激动地扑闪着幼小的翅膀,当然,鸡是飞不起来的。
看起来应该没有被阴邪污染。
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丁鸢君也放下心来:“所以,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本小爷作为绝无仅有!举世无双!鸠占鹊巢!酒地花天的凤凰!是特意来拯救你的!”
“但是……”丁鸢君欲言又止。
小鸡仔挺着胸脯,翅膀一扬:“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本小爷允许你发话!”
“鸠占鹊巢和酒地花天这两个成语,是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