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远,沉默地守护者京城百姓虔诚的祈愿。
一切发生在这个寂静寻常的夜里,这样的夜有许多个,但并没人知晓,也无人分享。
这种超出常人接受范围的怪力乱神,除了祈愿楼“老神仙”汀厝,世间就只有江浸月一人知道。
他们都会对此守口如瓶。
毕竟说了也不会有人信,不论是有一只猛兽当坐骑,还是一辆马车在天上飞,还是长街上空确实浮着一座祈愿楼。
加上“神话”、“听说”、“传闻”还能被人们酒足饭饱后津津乐道,若是用“我亲眼所见”、“我切实经历”来形容,听者只会把你当成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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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脚马虽然腿不长,但倒腾得很快,耐力也十分了得。
他们就出了城,方才若隐若现的怀思江如今就在脚下。
“怀思江要去大海。”江浸月盯着奔腾不息的江水,背对着汀厝说,“我们也要去那儿,就在不久的以后,对吧汀厝?”
“是的小满,我一直记着呢。”汀厝回答。
江浸月的注意力完全被怀思江吸引,没注意到汀厝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夹杂着不舍和难过。
今天折腾了很久,时间已经不早了,汀厝温柔地看着江浸月的背影,嘱咐她早点歇息。
江浸月明显不困,但她很听话,说还想再看一刻钟,汀厝欣然同意。
江浸月很守时,一刻钟后立马收起心思准备睡觉,看到汀厝已经为她收拾好床铺,弯了眼。
从准备上床开始,一直念着汀厝有多好多好,说他对她多么重要,说她多离不开他,就像她同样离不开阿爹阿娘哥哥姐姐姨姨伯伯们,说阿杳阿然和皎皎也是这样想。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说,还有花辞,她唯一的朋友。
江浸月盖好被子,伸头出来,笑得很甜,她说:“汀厝,我会陪你很久很久。”
汀厝也笑,闻声道:“谢谢小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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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睡得安稳,汀厝却觉得今晚将是个不眠夜。
尽管他很累,但其实一整天都没睡着,这会儿他不想干躺着发愣。
马车跟寻常的不太一样,是一个移动的房屋和马厩。
汀厝自己绘的图纸,按照他的喜好把前窗改成了门,连通前室和车厢。
汀厝坐在前室,头靠在一旁看马儿奔腾,马鞭虚虚握在手中——本来他是能抱着皎皎的,但她这次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出去,出城前从半空中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跑了。
江浸月对此默默评价,“肯定是去找哪只小野猫玩了。”
汀厝也点头,“野妞儿心思真难猜。”
拉车的是四匹好马,能进贡的那种,夜驰不在话下。
汀厝驯服了它们祖辈的祖辈,从中挑选出优异的后代,从小训练,性格稳定的很,在空中奔跑也不会受惊。
汀厝的目光从马屁股移到上方,今夜的月明亮得很,看得汀厝眯了眯眼。
目光再下移,他有些看不清前路。
汀厝在这恍惚的黑暗里,想起了江浸月第一次问他有关大海的情景。
那天也是驾驶着马车在半空赶路,不过是个无月的夜晚,星子又多又亮,映在江水里别有一番风情。
汀厝躺在床上给江浸月介绍他们那次要游玩地方的风土人情,特色风俗,风味小吃等等。
江浸月听得不太认真,喃喃跟着他重复:“我们这次要去池州……”
“小满,”汀厝叹了口气,“我们要去执州。”
“哦!”江浸月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要去执州……”
“对。”汀厝见她没得不认真,也不再讲了,让江浸月早些歇息。
江浸月接连答应了好几声,闭上眼。
夜太静了,江流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江浸月困了,枕着怀思江渐渐沉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汀厝听见江浸月很轻的询问,“我们要去执州,怀思江也去吗?”
汀厝向来有问必答,“她不去,怀思江在顿州就拐弯了,她要向东走,去大海。”
“……她要去大海,”江浸月念念有词,忽然被一个陌生的词语吸引注意,酝酿好的随意顿时被打散,“大海?那是什么?”
汀厝用当时年纪江浸月能理解的话,给她讲他认知中的大海。
江浸月边听边赞叹,“哇……听起来好棒。汀厝,你是不是经常去?”
“看海吗?”汀厝在黑暗中摇头,“只有一次。”
“一次?!”江浸月吃惊,“你活了这么久,就只去过一次海边?”
“特意去看的话只有一次,”汀厝笑着解释,“路过的话……那自然数不胜数。”
江浸月在那天晚上迅速决定了第二年出游地点,谁知汀厝竟然史无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