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护在江浸月身边,是最宽厚慈祥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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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
敲门声不知道第几次响起,枕着胳膊在石桌上沉睡的男子才被从睡梦中拉回,疑惑自己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站起身捏捏脖子,左右扭动两下疏松筋骨,转身进入厨房。
对敲门声置之不理。
好在敲门的人也不坚持,知道所做徒劳无功后就另寻他法。
所以当男子端着餐盘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敲门人已经从后院缓步走来。
其实这种说法不准确,实在要说的话是飘来。
江浸月摘掉帷帽,发丝有些凌乱。
她一边整理一边笑盈盈地打招呼,眉眼弯弯,“汀厝,中午好啊。”
“中午好,好久不见啊小满。”汀厝一边笑着回应她,一边把餐盘上蒸好的各种甜糕摆在石桌上。
“哇,好香啊。”江浸月吸一口气,利落地滑下马。
哦不,滑下豹。
“糯米糕、梅花糕、桂花糕……”,江浸月细数着桌上的糕点,点头表示满意,“不错不错,非常丰盛。”
拿一个梅花糕塞进嘴里,眯起眼抬着脸慢慢品尝。
树叶间透过的阳光铺洒在她脸上,白净稚嫩,一双眼睛尤为出彩,让她一脸幸福笑意盈盈地说好吃,显得尤为真诚。
汀厝微笑着挑眉,“喜欢就多吃点,下次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做了。”
汀厝转身进入厨房,把剩下的糕点也拿出来,天气暖和,也不怕放凉。
“哦对了,汀厝,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啊?”
江浸月吃完第二个糯米糕,准备伸手拿栗子糕,这时好像才想起应该关心一下辛苦一上午的厨子,看着汀厝的背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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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汀厝可太有话要说了。
他刚刚在苕州城收了一个好宝贝,准备找临城的匠人好好加工一番,谁知刚出城门不远就被一行匪人拦下马车。
怪不得刚刚的老板怎会如此好说话,汀厝心想。
他就随意砍了个价,老板便爽快答应了,搞得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收了个赝品。
幸亏他经验丰富不怕收到假货,况且砍价之后的价格也算是个好价钱,干脆利落地放下一大摞银票,随手把宝贝一收便成了这笔交易。
搞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知各位大哥拦下我的马车所为何事?”汀厝从马车下来,若不是眉眼透出不屑和几分“怎么找事找到我头上”的郁闷,他这拱手倒显得诚挚又和气。
“无事,不过是看上你怀里的东西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说道。
汀厝听后差点笑出声,敢光天化日直接明抢的人,果真说话也相当直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奈何汀厝不会武功,正面对上这些劫匪他没一点优势。
但这并不妨碍他冷言冷语呛上几句。
汀厝微微启唇准备开口,陡然间睁大了双眼。
视线渐渐向下,只见一段带有锈迹的铁剑刃贯穿他的胸口。
刚刚充场面的大哥身手矫健地移向他身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剑直直刺穿他的心脏。
啧啧,真是直接。
老道的劫匪都单刀直入,丝毫不愿多费口舌。
当真是不留任何余地。
汀厝倒地。
没想到这次死不瞑目。
视线里,魁梧大哥把他翻过去,二话不说开始搜身。
这位大哥面相不好,将来肯定会暴毙而亡,如果你们这一单干成,可得换个体面点的武器啊……
也不知道摸没摸到他新买的宝贝,汀厝脸对着土地,想着想着就咽了气。
下一刻他便醒来,躺在熟悉的木舟里,感受着心脏上的裂痕慢慢愈合。
缓缓呼出一口气,烦闷地闭上眼睛。
躺了一炷香,木舟已经从江中央逆流而上,舟头上岸,指着一块巨大的黑石。
下舟,整理衣冠,汀厝摸到劫匪还没来得及拿走的宝贝。
汀厝微微勾唇,冷笑道:“真是倒霉。”
这嘲讽的语气,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说那群匪徒。
另一边,古道上的匪徒吓得魂飞魄散,上一刻还在接受搜身的“尸体”,眼皮子底下就凭空消失了。
只听见荒凉的古道上传来几声铿锵有力的惊吼,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受到惊吓跌坐在地上,惊魂不定。
温暖的夏风吹过,魂飞魄散的壮汉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