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听雾便去书房找苍今然,可偏偏苍今然碰巧不在,听人说是去商会了。
苍家在钱庄、香料、布匹等行业都有涉猎,这些都是暴利的行业,所以苍家家境殷实也是当然的,如今苍今然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了寄城商会的代理会长,忙的脚不沾地。
苍今然不在,徐听雾立马转路去了苍念襄的院子,徐听雾也不知为了什么过来,只想着或许能找找有用的线索,说到底她其实还是不信有鬼作怪的。
苍家的事他们也只了解了一星半点,没有亲眼见过那鬼,她不敢轻下判断。
她进房间时房内还坐着一人,是苍念襄的书童,好像名叫苍京,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听苍今然说他跟苍念襄自小一起长大,情如亲兄弟,苍念襄自小调皮,多有忤逆父亲的时候,挨打挨骂时都是苍京陪着的。
垂帘被掀开,但浓重的药味未曾散去,当日有些凌乱的书桌,如今被人收拾的一尘不染。
床上的人仍旧脸色乌青,身边的苍京正捧着碗,用汤匙小心的喂水。见徐听雾进来,苍京立马起了身。他放下碗恭敬的行礼:“徐道长。”
因苍今然对他们都是以道长相称,苍府上下便都依着他来。
徐听雾微笑着点头,“小公子他未曾醒过吗?”
白面书童垂下头摇了摇,“上次公子就昏睡了七天才醒来,醒来之后也是精神不振,这次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徐听雾忽然想到苍念襄出事那天苍京是跟着的,就在他离开的那一段时间,苍念襄才出了事。
她思量着问:“苍京,小公子第一次出事,除了他一直喊着见鬼了,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苍京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日怪我,公子在花园耍起酒疯,我便想着回院多喊些人来帮忙,于是将公子放在亭中,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等我喊了人刚出院门没多久公子就跑回来了,惊慌失措,十分害怕的模样,一直喊着见鬼了,其他的没有。”
徐听雾问:“你们可有再去花园里看过?”
“有的,”苍京点头,“老爷最疼爱公子,出了这种事老爷当即便下令府中下人去花园搜寻,唯恐是有贼人闯入吓到了公子,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正是什么都没发现,苍老爷才认为苍念襄是因酒发疯的,便没当回事。
“你们公子是当晚晕的吗?”
“小的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当日公子吵完之后便睡了,再也没醒,本以为是病着,老爷便让大公子请了寄城中所有的郎中来,但都没找到病因,结果第二日又有丫鬟遇到,此事便……”
苍京看她一眼,低下了头。
徐听雾已经知道他未说明的话是什么。
苍老爷原本是不信,可小儿子一病不起,家中又有下人声称也是遇到了鬼,府中人心惶惶,便都认定了苍家是真的在闹鬼。她这两日没出苍府,不知道如今外面的风言风语是否愈演愈烈。
其实徐听雾对鬼神之说并不了解,她有些疑惑:“可鬼既然缠上了你家公子,怎么又有时间去吓别人呢?”
苍京猜测着:“听老人说过,人一旦过了鬼,便是被鬼做了标记,只要阳气没耗尽,那鬼会重新回来找他的。或许那鬼,是先做好了标记,离开一趟结果又被人发现,便待在公子身边不走了。”
按照苍京的说法,如今苍念襄身边可是有一只鬼在的。他们两人当着苍今襄的面讨论这件事,那不就是……
徐听雾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苍念襄,不寒而栗。
离开了苍念襄的房间,徐听雾向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长廊时正好遇到了周荑与卫光两人。
周荑隔着几步就喊她:“听雾,你一大早去哪了?”
“我去了苍念襄的房间一趟,但没发现什么。”
她瞥向右前方的人,少年本就在盯着她看,见她看过来身子都不自觉的绷住,眼见着耳朵攀上一抹红。
周荑觉得好笑,憋着颤了肩膀,徐听雾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想起刚才的想法,便说:“正好,你们跟我到房间一趟,我有事说。”
周荑跟卫光先后进了房间,徐听雾在最后面顺势将门关上。两人终于意识到徐听雾要说的话有些重要,便也严肃端坐起来。
徐听雾坐到周荑旁,说道:“你们记不记得当时苍今然怎么说的,是苍念襄先出了事,那三个小丫鬟才受惊吓的?”
两人同时点头。
“今早我去苍念襄的房间,看到了他的书童苍京,说起这事来,苍京说那鬼可能是缠上苍念襄,之后又不小心被丫鬟发现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发现,都是苍念襄出事在前,丫鬟在后的。
徐听雾沉吟说:“当时想想有些害怕,可出了院子我才觉得这不对劲。”
卫光问:“有何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