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1 / 2)

或许不是不心动,而是觉得即使心动也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

公子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尊严和地位,去祈求一个女子的回应。

也许他生命的山谷曾经是一片荒芜,此刻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想要开出一片花海。

阿兰没有推开他,听着他剖析自己内心的种种。

但这一刻,两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平静。

就像他终会离开这听竹院,阿兰也终归会摆脱眼下的困境。

又是几个月过去。

夜深,人静,绝杀院。

灯火恍惚,阿兰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薄衫已经被层层冷汗浸透,额角的发丝也有了些湿意。

“你看你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一双洁白柔软的手像蛇一样爬上了阿兰的脸,幽香如兰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

散发着香味的身躯也顺势依偎上来,如玉的身躯散发着盈润的光泽。

流光的容颜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也是熠熠生辉,让阿兰一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在绝杀院。

“做了个噩梦。”

下床倒了杯冷茶下肚,阿兰轻描淡写略过这个话题。

之前姹萝频频召见她,刺探关于听竹院的情报。

当然,她手中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随着城中的权力斗争日益放到明面上来,公子外出赴王上邀约不在城中,阿兰隔日就被姹萝不耐烦地扔给了流光。

而流光负责蛊虫的培养,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阿兰就此成为了养蛊的器具。

她之前是不怕虫子的,可是经过一天天的蛊虫入体,看到那些花花绿绿、密密麻麻蠕动的身影,特别是以血肉为引啃噬自身的蛊虫,自身不知道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对于这种生物也有了刻骨的厌恶和惧怕。

即使后来已经习以为常,见到虫子也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流光好像也有了意外的同情之心,对待她慢慢好了起来。

时至今日,居然和她同榻而眠。

她就不怕自己恨她日日在自己身体里养蛊一刀送她离开人世吗?

“我知道你恨我。”流光笑吟吟地抽出阿兰枕头下的匕首扔到地上。

匕首泛着幽兰的光,显然是已经淬了剧毒,她对此心知肚明。

“何必急于一时呢,说不定明日你便能如愿。”

流光又解释道,“我明日要和城主一决生死。”

阿兰回过神来看她,“怎会?”

你不是她的得力助手吗,怎么会有人蠢到砍断自己的手。

流光慢慢撑起身子,眼波里有三分酸涩,余下全是失望,“我本以为我们之前的情谊比得上男人,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

从前她帮姹萝,感伤同为女子之身遭遇艰难,但是时移世易,对方在这多年的折磨中早就变成了一个人,徒留她眷恋旧人不肯放手,到如今,已变成别人眼中的阻碍。

她之前利用血蛊测试姹萝,对方选择不救人的理由她虽理解,可是仍让她内心寸寸落雪。

现下姹萝已经发现这是自己的试探,重伤之际提出决位之战,也说明这姐妹之情已经走到尽头。

在她眼底,自己到底人如其名,是道流动易逝的光。

“要不你帮我一个忙。”她忽然凑近,语气俏皮地对阿兰撒娇,“看在我之前透过不少消息的份上,不过分吧?”

不自在地后退,阿兰拢了拢散开的衣领,“这算是挟恩求报吗?”

“你说是,便是咯。”流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十分惋惜,“我这么好看,如今也要葬送在这不见天日的姽婳城里了。”

再怎么不情愿,关于城主的换位之战也在天亮之后拉开,姹萝眼底泛着嗜血的光,已经跃跃欲试。

让阿兰觉得诧异的是,代替流光出手的影子长安居然招式凌厉,从下风反败为胜,赢了一直被视为武力巅峰的邢风。

但流光还是太心软,她虽主动退一步姹萝却更进一步,而且对方已经摸清她用的焰蛊的路数,已经是步步紧逼要她的性命。

一时间,演武台上只听见长安受伤的喘息和流光尖利的哀嚎,那声音如同一根细绳狠狠勒住每个人的脖子,在场的其他人不敢发一言。

“你所说的帮忙,就是替你收尸吗?”阿兰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道。

邢风已经缓步走上前,想要给流光这位最后的故人一个了结。

阿兰想,流光已经预料到姹萝会这样做,却还是退让,不知道是该说太过心软,还是太过高估自己。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在这样以命相搏的姽婳城里,只能是一抔黄土掩风流。

看着眼前痛苦挣扎的流光,邢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刃,正要用力捅下,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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