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个瘦弱娇小的女儿,怎会邪恶的如同恶鬼一般。
谢从安冷笑着逼近,谢勋拼尽了力气想要挣扎逃跑,下一瞬便觉察到腕间一阵热辣,跟着双脚就不听使唤。
痛楚钻入心口的一刻,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瞪圆了眼睛,失控感带来的慌乱挫败卷起巨大的痛楚,愤怒与恨意一齐爆发:“你做了什么!”
谢从安抖落血迹,平静的吐出一句:“不想你挣的太远,跟过去太累。”
她的笑像是霜雪凝在了脸上,眼看着明媚姣好,却诡异的让人彻骨生寒。
这一刻,谢勋才想起来求救。
用道理和史书羞辱谢从安的想法早已被他抛弃。他哆嗦着趴在地上求饶:“求你放了我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猛然迸发的哭嚎之后,求饶声中只剩下了恐惧。
谢从安静静望着谢勋身前涌出的鲜血,等着它一点一点的润湿了衣裳,随后弯了弯唇角,轻描淡写道:“的确不该多生你这不如猪狗的东西,来糟蹋世上的好人。”
婴癸就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守着,亲眼看着这位小主子一刀一刀地剖了那个东西。场面的血腥一度让他怀疑她当初是否也如自己一般,经历过某些试炼。
不知过去了多久,求饶谩骂和嚎啕都在这山野间散去,终于又恢复了往日和煦的草响虫鸣。
谢从安红着眼睛在侯爷的墓碑前磕了个头。
他主仆二人特意避过了七七式满,子夜才至。此时的坟前还摆着不少祭祀之物。
谢从安小心翼翼将溅上的几处鲜血用清酒洗去,重新理了理簇拥着的几束花枝,嘴里叨念着:“还有一个人也带来了。他是送给爷爷的,也是送给爹娘的。我先在您这儿一起收拾了,等一等再去拜见他们。”
婴癸受意,将一旁的袋子扯开,露出了里面的人。臊骚的臭气说明他早已被方才的情形吓到。
谢元风飞快的看了一眼便使劲儿的闭着眼装死。
谢从安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过多停留,依旧慢悠悠的道:“爷爷,从安忘记了幼年之事,却也好奇为何爹娘会早早离我而去。若不是这一番变故,我大概也无缘知道,自己的亲人,竟然在这个家族里遭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她拎起酒壶,斟满了面前的酒杯,顺手便把剩下的浇在了谢元风身上。
“同祖同宗,一脉相承的后人,原来就是个这样的东西。出卖至亲,害得你经历白发送子的悲痛。”痛心溢于言表,更多的是不忍和困惑,“身为大乾战神的后代,是如何的英雄人物,却要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而对此事隐忍十余年。如此还要对这个杀人凶手和他的亲人厚待如常。这样的族长,从安不明白,这样的大义,从安也做不来。”
望着谢从安的背影,婴癸的眸中掠过一丝讶异。
灯烛忽然从低声说着话的谢从安手中掉落。
被倒了酒的谢元风瞬间烧了起来。
因他周身穴道都已被封死,除了五官的极度扭曲之外,丝毫动弹不得。
山风似乎也懂她的心情,忽然狂掠而过,火焰轰的一声窜了起来,映照出不远处一地血腥中早已不再挣扎的尸体。
谢从安仍是默默地跪拜,一脸的庄重严肃。火光之中,婴癸守护着这诡异却莫名的祥和。
此世醒来不久后,谢从安就发现爷爷和自己都不过生日。她曾经因为好奇而私下查问,可惜身边无人敢提起其中原因,更可能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头的故事。
然而谁也没想到,意外的一趟康州之行却让她无意当中找到了答案。
这件事的巧合让她辗转反侧,唯恐又是什么人设下的计谋,只为谢家大乱。可是反复推演其中关键,终也只能感慨一切皆是天意。
若不是尹翼身故,他那般不喜自己的人,万不会任由她这个小家主随意调问信阁所存放的卷宗。更何况,爷爷大概也想不到尹翼会那样的信任裳荷,将家主的私册都放在了她那里保管。
收归裳荷之后,她授予她影阁阁主之位,又设计除去了贾殊这个暗中的敌人。
待信阁稳定,为表服从,她将过往家主的私册全都献了出来。
事后想起此事,谢从安几次后怕。
在这些贾殊穷尽力气想要的东西里,必然还藏着更多的未知秘密。
除去此人,可能是提前除掉了一个隐藏的极好,会给自己带来无限祸害的狠角色。
至于历任家主的私册。她原想一把火烧了,后来又觉得不妥,便让婴癸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
临行前,她无意翻看了自己的那本,发现父母的亡故与自己的出生同日,记录上也只有简短一句。
欲盖弥彰的太过明显,她便又去翻了爷爷的。
一个名字很快跳了出来。
此人就是五房的太公谢孚。
他处世机警,善长诡辩,只因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