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弯腰捡起地上的面目全非的手机。
人站那,回头看眼常岁岁,以为是要还给她,结果当着在场人的面,不声不响地跑了。常岁岁反应过来,也不装疼了,马不停蹄地站起身,在跨步时,一旁的路叙燃意味不明道:“你脚不是扭了吗?”
东川大学以川闻名,为了彰显这个文化底蕴,建校时在宿舍楼周围设计了三个小水池。陈知悦不假思索地一抛,在空中滑出个完美的抛物线,手机直坠池底,荡起小型水花。
常岁岁赶到时为时已晚,她急刹脚步,“你疯了?!我手机里还有和尚淮源的聊天记录没备份….还有很多我和他的高中回忆。”
正踩在石头上,陈知悦转身,目光冷静中带着点戏谑:“常岁岁,在乎的东西被别人毁掉,滋味如何啊?”
大脑宕机一阵,常岁岁痛苦地大叫,“陈知悦,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想上前,胳膊肘却不知何时,被突然冒出的路叙燃拽住,他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两位同学,跟我走趟学生处吧。”
常岁岁朝他吼:“还记得你是学生会的?刚刚她踹我手机,你为什么没阻止?”
“是该拦着,但我反应比较慢。”路叙燃说,“没见过她这种,踹手机这么好看的人,一下子看傻了,抱歉。”
常岁岁:“…….”
会议桌周围零散地摆着几张椅子,黑板上贴着学校的地图,两人的座位错开。陈知悦不愿配合,理直气壮地把笔摔在桌上,检讨书一字未写。
两人已将详细的经过讲了遍,路叙燃轻掀眼皮,敲桌:“写完检讨书,才能走。”
当官的,神气哈。
陈知悦舔了舔唇,依旧没有动笔的意思。现在是午休阶段,一点半一到,他肯定会放她走的。现在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百无聊赖地扫眼常岁岁,她倒是憋着火写了五六行字。
自找的。
“看我干什么?不是你先摔我画板,骂我朋友在先吗?”陈知悦歪头,左肩耸起,“你的手机宝贵,我的画板就一文不值?”
常岁岁站起身,拿桌上的茶杯泼过去,陈知悦反应快,直接拿检讨书挡,外套只淋了一些。抖几下衣服,像小学生举手:“报告,我的检讨书被弄湿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常岁岁:“…....”
她摆起千金小姐的架子,不想和她共处一室,直接甩脸色,“等着我的律师函吧!”威胁完这句话,她看眼路叙燃闷声说:“你最好别拦我,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们,后悔今天做的蠢事。”
一声摔门响,路叙燃淡漠地收回视线,从旁边抽出新的检讨书,走过去,递陈知悦手边:“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你无辜牵连。”
没好气,陈知悦摔笔,笔滚到路叙燃的手边:“你看我长得像喜欢写检讨书的人吗?我不想写。”
路叙燃笑得漫不经心,眼里是一如既往的疏离感,眉眼下弯时,竟给人几分温柔缱绻的错觉。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而且时间临近一点半,样子装到这里差不多得了。
陈知悦以为他不会强人所难了,可下一秒,路叙燃这个混蛋突然把笑意收回去:“我看是,检讨书上赶着喜欢你,像磁极,近墨者黑、潜移默化了吧。”
陈知悦:“……”
路叙燃抬表看时间,松口:“明天写好,送我教室。你先去上课吧。”
说着,他又撕一小叠检讨专用纸给她,补充了句,“有备无患。”
陈知悦低头,烦躁地双手挠短发。正因如此,白嫩纤细的后脖颈直接暴露在路叙燃的眼前,他的眉心随之一跳,视线不受控制地轻飘过那片区域。
很白而且看上去奶香奶香的。
因为她垂着脑袋,流畅而优越的线条越发吸引人,末了,随她抬头的动作,路叙燃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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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街是东川大学城最有名的一条小吃街,与商业街就隔着两百米的距离,街道四通八达,行人熙攘。
“响应国家奔小康的号召,本店今日所有烤串打六折,新客老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喇叭里将这行字用东川土话和普通话交替念着两遍,普通话带口音,尾音上调小幅度彰显小得意的感觉。
高彦坐得偏,扭头望了眼烧烤架上的烤串。
拥挤的店铺里,烟熏火燎,尽管不远处有大风扇吹着,人却容易莫名升起一丝躁意。
本来就是纯手工的活计,赶上夜宵的时间段,涌进店铺的人更多。他不耐烦地撬开一瓶啤酒,催促道:“老板!我们这桌快点啊!都等快半小时了,硬菜呢?”
烧烤架上的老板用毛巾擦汗,抱歉地点头:“快了,你们那桌马上就好了!”
高彦喊了句快点后,给自己倒杯酒,睨眼状态不佳的文楠,坐对面的男生调侃:“文楠,你被尚淮源撬走媳妇儿,不冤枉。我要是有他那模样和家世,不仅想下海还想蹿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