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正浓,夕阳在天边染红了一片,天气还不算太凉,风吹在身上只让人感觉到舒服,东边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行人匆匆忙忙往家里赶,心中期待着妻儿的欢喜笑语,家中的柴米油盐。
“叮……叮……叮……”
风铃发出脆响,服务员热情的欢迎着两位新的客人。
“一杯橙汁,加冰,谢谢。”
一个穿着浅咖色针织衣的女人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单子。声音干净又温柔,惹得服务员不自觉多看了她几眼。
“柳总~柳姐姐~你真的不能陪我去看艺术展吗?听说咱们以前的很多老同学都去了。”
郑萧萧牵着柳清浅的手晃了又晃“我一个人怕嘛。”
柳清浅无奈的揉了揉萧萧的头,
“乖啊,我真的有事。”
说着橙汁已经封装好了,放到了柳清浅的手里。柳请浅将额间落下的发丝往边上撩了撩,一手握着橙汁,一手揽着郑萧萧往外走。
“我把你送过去就走好不好?”
柳清浅带着商量的语气,郑萧萧无奈点点头。
她知道柳清浅不太会拒绝,心软,如果自己一面再再而三去求她一定会同意。但她不想这样。
“你到底要去干吗嘛。”
郑萧萧坐上了车,还嘟着嘴不太服气,“都忙了一天了也不出去玩儿。”
柳清浅绑上安全带,将车启动,缓缓说道,
“去接个人。”
“谁啊?”
这次柳清浅反而没动静了,她直视着前方,像是在专心开车,许久才偏过脸来,表明自己在思考。
“大概……是我男朋友?”
空气许久的沉静,两个人面面相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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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校园门口,成片的枫树给地面铺了一层艳红,人来人往踏在枝叶上发出柔和的音律,环卫工人半倚在自己的小三轮上,一手支着扫帚一手盘着核桃半眯的眼,好不自在。
柳清浅将车停在了一个向阳的地方好让阳光斜射进来,然后将放在一边的橙计拿起,小口小口的喝着。橙子特有的酸甜刺激着柳清浅的味蕾,未化的碎冰在阳光下发出透明的光泽,鼻间还带着成熟橙香的甘与苦的交织。
柳清浅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她作为一个调香师的习惯。
待橙汁喝了一半,柳清浅几乎意有所感的看向窗外。远远的,一个挺拔青葱的身影从校园图书馆走出来,长腿迈了两下便下了台阶,手中抱着几本书,看上去很厚,身后还跟着他的朋友。
用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光看背影就知道他帅。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这大概是柳清浅乖了半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
她在已经进入社会的情况下交了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男朋友。与其说是交,不如说是BAO养,她养了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可怜,吃她的用她的……还睡她的,但对方却一点没有被BAO养的自觉性,各种事情上完全占主导,还以她的男朋友自居。
他叫樊昭,是柳请浅在放弃学业去追求梦想的那一年认识的。当时柳清浅才初入调香师这个领域,没有人气没有门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在另一个老调香师的介绍下,她认识了他。当时的樊昭还是个企业巨头的贵公子,比自己小半年,他似是意图继承家业,对各个领域都有所触及并且很有天赋。
柳清浅算是攀着樊昭这条线一步一步走上去,但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年半的时间,柳清浅在参加巴黎的一个调香比赛回来后就听到了樊昭落魄的消息。
樊眼脖子上常年佩带着一块墨色的玉石,听他说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而这遗物则是导致樊昭被赶出家门的根本原因。
——他不是樊家的亲儿子。
具体发生了什么柳清浅没有兴趣去了解,豪门恩怨也不是她这么一个小人物能去干涉的,柳清浅只是觉得可惜,樊照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经历这些。
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差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柳清浅满脑子都是樊昭在满是苍蝇的餐馆后厨刷盘子的可怜模样。直到比赛结果下来,她以第一名的身位进入了调香公司并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忙碌才让她渐渐将樊昭遗忘。
那是初冬的一个晚上,风还不算太刺骨。柳清浅下了车,打了个颤,将大半张脸埋入米白色的围脖中,快步向家的方向走,余光看到身侧一个高大的身影擦肩而过,没太在意,只觉得身形有些熟悉。直到柳清浅被那个人影叫住。
“清浅。”
“樊昭?”
柳清柳回过头,立刻认出了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内衬高领毛衣,看上去有些单薄,黑色玉石松松的垂在樊昭胸前。
樊昭向下扯了扯口罩,将脸露了出来,眼睛微眯,也看不大清是不是在笑。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也显得有些渺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