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看出了她的疑虑,安抚道:“不必担忧,我之所以向你推荐那位炼金术士,是因为他和普通的医生不一样,他十分熟悉世间万物,只看一眼,便知道怎样拆解怎样组合,无论是男人女人,动物植物,无论是机械结构还是人体构造,在他眼里都是一具精密的仪器,就比如,你觉得桌子和椅子在你的眼里除了样子不同,还有什么区别吗?”
吉香汗颜:“没......有。”
迪卢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卡片,递了过来:“这是上雪山寻找他的营地的路线。”
“谢谢迪卢克老爷。”虽然内心忐忑,吉香还是接了过来,上面写了那位炼金术士的名字:阿贝多.莱茵多特。
沉默了一会儿,迪卢克忽然开口道:“你说的朋友,不会是......”
吉香心里咯噔一下。
心想他不会看出了什么吧,强装镇定:“什......什么?”
“没什么。”迪卢克移开目光,语气淡淡的。
他回想起对面的少女在花园角落里吐得半死不活得模样,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猜想,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对一个未婚少女来说太过于冒昧,不由得止住了话头。
盒子里的点心还剩下一些,迪卢克让她吃完。
吉香心里揣着事情,一边思索着那位神奇的炼金术士,一边想着腹中的胎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日光渐渐西斜,黄昏笼罩了整个蒙德。
……
夜晚的蒙德城,华灯初上。
天使的馈赠酒馆里,绿斗篷的少年伏倒在吧台上,他喝得烂醉如泥。
“奥……奥尔格,再来一杯……”温迪醉醺醺地伸手招了招。
传来的却不是那个酒保的声音,而是一个熟悉的低沉冷淡的男声。
“你赊的酒钱已经到达上限了,需要缴清债务才可以继续买酒。”
温迪抬头,便看到了迪卢克面无表情的脸,他不由得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啊……唉……怎么会是你?”
迪卢克身为这家酒馆的老板,心血来潮的时候,会在这里当值。
每次遇上迪卢克老爷当值,温迪总是难以喝个痛快。拜托,板着一张脸的严肃酒保,看起来仿佛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还总是怀疑你是未成年人,谁还有心情喝酒啊。
不过,一向沉默的迪卢克难得地主动搭话:“虽说你平时也总是酗酒,但是今晚似乎喝得格外的多,怎么,有心事吗?”
“心事吗?”温迪打了个酒嗝,“有哦。”
“真难得,你看起来不像是能装得下事的样子。”
“什么嘛!”温迪不满道,“我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来到天使的馈赠的客人,一般是满腹心事或者郁郁寡欢,而你唯独例外,你像是单纯喜欢喝酒的。”
“迪卢克老爷今晚好八卦啊!不过,我确实是有心事。”温迪闷闷不乐道。
“哦,不妨说说看。”
温迪摇了摇手中空荡荡的酒瓶,暗示道:“唉......故事当然要配美酒了,可是......”
迪卢克从善如流地转身拿了几个杯子,几瓶各色的液体,将它们按先后顺序混淆在一起,然后动作繁杂却又不失优雅的一顿倒腾。
末了,他将一杯五彩缤纷的鸡尾酒放在温迪的面前:“我请客。”
温迪眼睛一亮,端起酒杯大喝一口,称赞道:“好酒!不愧是迪卢克老爷亲自调的。”
“可以说了?”迪卢克问道。
温迪的脸说变就变,只见他嘴巴一扁,眼里的泪花涌了出来,看起来委屈又难过:“呜呜呜,迪卢克老爷,我失恋了。”
“你和吉香小姐分手了?”
“呜呜呜,是她和我分手了。”温迪眼泪汪汪道,“你看,我赊了那么多酒钱,她都没有过来帮我还,我以后没钱喝酒了怎么办。”
“这么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迪卢克冷哼道。
“别这么说嘛,我也很难过的。”
“你究竟是难过没钱喝酒,还是难过她离开了你?”
温迪唉声叹气:“不能两者都有吗?”
“你们并不合适。”迪卢克平淡得就像是在客观地说一件事实。
“啊唉?!”
“吉香是个好女孩。”
“啊?”温迪愤愤不平,“难道我是坏人吗?我从来没有欺骗过她,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女孩们都希望有平淡而安稳的生活,以及心心相印的爱人。”
迪卢克是个很有涵养的贵公子,就算是意见相左的时候也很少言辞尖锐的讽刺别人。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温迪算是听明白了,他在说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酒鬼诗人,配不上吉香,也无法带给吉香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