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干什么呀!大小姐还没起来呢!你们不能进!”是小槿的声音。
夕荷在一片吵嚷声里猛得惊起,门“啪”得一声被摔向两近,碎雪随着寒风灌进来。
一群女使婆子趾高气扬地冲进了屋子,小槿被她们挤在一边,像是只炸了毛的猫,恶狠狠的瞪着她们:“你们还有没有规矩?怎么敢擅闯大小姐的院子!”却无济于事。
打头的管事婆子轻蔑的扫了小槿一眼,:“规矩?你一个黄毛丫头跟老婆子我谈规矩?”夕荷知道这婆子正是她那后母的心腹,眼瞧着对方脸色不善,开口喝止:“小槿,不得无理!”
小槿憋屈的闭了嘴,发现自家小姐只着单衣,连外衫也没披一件,担心自家小姐着凉,忙跑到夕荷跟前,侍候夕荷穿衣。
夕荷披了外衫,换了一贯的温和神色:“天色尚早,又是大冷的天,妈妈们到我这儿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夫人陪嫁的嫁妆里丢了只累丝金簪,正着急着找呢,还望大小姐配合!”
“夫人丢了东西,凭什么到我们院子里来找?怎么就不见你们去闯二小姐、三公子的院子?”小槿气得两颊发抖。
那婆子端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子:“二小姐,三公子处自有夫人去找。小槿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到夫人那去告我的状!”
夕荷眸色微沉,见惯了这后宅中的仗势欺人,暗中拍了拍小瑾的手以示安抚。面上笑颜不改:“我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什么规矩,还望妈妈们见谅。既是夫人吩咐,妈妈们只管找就是了。”
夕荷将衣服穿好,又吩咐小槿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边喝边看着这群人在自己的院子屋子里一通翻箱倒柜,反倒从容。
不一会,一个女使从里屋捧出了个木盒,管事婆子将盒子打开一瞧,里头竟有不少的银钱。
夕荷面上神色依旧,小槿却已然变了脸色。
“大小姐,还得麻烦你跟老奴去见一见夫人。”
夕荷放了茶盏,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这一众人等,就跟着管事婆子去了前厅。
前厅上首坐着一脸怒火的后母,穆家主君也在。那婆子将装着银钱的木盒呈了上去,又在夕荷后母耳边低语几句。
登时,夕荷后母就朝夕荷飞了一记眼刀,随着声脆响,一只茶碗在夕荷脚边四分裂,飞溅的茶水污了夕荷大片裙角。
“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夕荷忙跪下道:“夕荷怎敢偷拿母亲的东西,还望母亲明鉴。”
“你还敢狡辩!你若不是偷拿了我的东西出去变卖,哪来的这些银子?”后母恨不得用眼神剜下夕荷一片肉似地恶狠狠道。
“女儿向来勤俭,母亲和善又待我宽厚,加之我平日也不大制备手饰头面,这才攒了些碎银子。”夕荷语气平静如常,旁人听不出哪里不对。
穆家主君也点了点头,放缓厉色:“也是,我瞧着你也不似你妹妹那般精于打扮,想来的确是能攒下点钱的。”
夕荷见父亲神色渐缓,抓住机会开口道:“是,母亲待我极好,同二妹妹他们一般无二,我感念母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偷母亲的东西。”
又抬手以袖拭泪:“夕荷胆小,今早还没起,衣裳还没穿好,妈妈们就二话不说要翻女儿的屋子。若叫不知道的传出去,说府上出了贼,女儿可实在是……”
穆家主君低头看着抹眼泪的大女儿,大冷的天,屋外还飘着雪,衣衫单薄的跪在地上,一双手冻得通红。
不由叹了口气:“你也是,不喜打扮也不能太苛待自己,攒了钱返叫人冤枉。天寒了多添几件冬衣,钱若不够就叫帐房给你多划一笔。快起来,别冻着了。”
又不满地看向夕荷后母:“你也是,大冷的天就这么折腾孩子!什么事不能等孩子起来再问,一只簪子也至于这么兴师问罪的,穆家缺你这点了。”
“不是,老爷,我……”
夕荷并未给她那位后母说话的机会:“父亲莫要怪母亲,许是母亲身边的那位妈妈误会了女儿,这才教母亲动了怒。”
“哦?”穆家主君看向一旁的管事婆子:“我竟还不知有哪家的仆从敢嚼主人家的舌根,好大的威风啊!穆府可容不下你们。耒人!将今早冲撞了大小姐的都毒哑了,发卖出去。”
闻此言那些婆子女使慌忙跪下,缩着脖子抖的像是鹌鹑:“主君,我们并非有意冲撞大小姐,饶命啊主君!”
“来人!托出去!”小厮拉扯着一众人出了前厅,求饶声逐渐远去。“日后我若是再听见半点风言风语,败坏我穆府名声,这些人就是下场。”
前厅噤若寒蝉,随后是下人们低头称是。夕荷气定神闲,是算准了父亲看重穆府名声,不容旁人辱没。
夕荷后母的脸色黑到了极至,别人不知道她差人苛扣了夕荷的月例银子,但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夕荷的银子压根就不可能是攒出来的!可偏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