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主动认错,干脆道:“为父下朝归来,路过东街,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关于软玉楼的传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了青楼!”
蒋衡安不怕他爹知道自己去了青楼,可是怕他知道后的念叨和说教,所以才悄摸摸溜去的,只是没想到竟被流言出卖。
索性他爹已经知道,蒋衡安大喇喇靠在椅子上,理不直气也壮:“去青楼怎么了,那里的酒比外面的好喝多了。我又不是去找姑娘的,有什么不能去的。”
“你!”
暂且先把蒋衡安的事放到一边,蒋崇州让周围仆人退下,压低声音呵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永乐郡主去?甚至传言,尚书府三子蒋衡安同永乐郡主在软玉楼门前拉拉扯扯!”
啊?
蒋衡安忍不住一拍桌子:“这也太荒唐了!”
那群看热闹的人怎么回事,昨晚上不就是沈风吟摸了几下他的脸,怎么就成拉拉扯扯了?
想到这,蒋衡安不禁有些愣神。
沈风吟的指腹柔软,落到他脸颊上的动作很轻很缓,满目亮光却因眼眶含泪显得氤氲,那么专注小心,好像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夜风吹得她指尖微凉,皮肤相触的一刹那又痒又麻的,比他以前练武时挨外祖父的铁拳感觉还要清晰,真是邪了门了。
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蒋衡安还在神游,只道感觉到他爹审视犀利的眼神,连忙放下了手:“爹,这种流言你都相信?”
“一夜之间流言突起,口口声传,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是无中生有。”
谁说全是无中生有了?蒋衡安道:“郡主确实去了软玉楼,但是她又没有进去,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蒋崇州眼神盯着他:“那你告诉我,郡主身为女子,她又不去寻姑娘,她为何要去青楼?”
这话说的,蒋衡安去也不是为了寻姑娘啊 。
摸了摸下巴,蒋衡安煞有其事道:“兴许…也是馋软玉楼的酒?”
见蒋崇州面色一黑,蒋衡安笑了一会儿,又怕真惹火了他爹,连忙解释:“郡主她啊,是来寻我的!前些日子我们闹了些小矛盾,不过在昨天都说清楚了,也已经和好没事儿了。”
看见蒋衡安面上的傻笑,蒋崇州沉默一瞬:“你说…你跟郡主闹了矛盾,她还主动去青楼找你,跟你和好?”
见蒋衡安点头,蒋崇州拍桌而起:“蒋衡安,你是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吗,还是你把为父当傻子糊弄?”
“永乐郡主千娇百贵,她主动找你跟你和好?!”
“怎么了?”
瞧着小老头儿满脸不信并且愤怒的样子,蒋衡安哼道:“郡主就不能主动来找我了?”
“郡主可以来找你,但是她不会到青楼去找你。青楼是什么地方?若不是受了哄骗,郡主怎么会去那里!”
蒋衡安咂摸出味来了:“你意思就是说我哄骗了郡主呗。”
青楼中鱼龙混杂,鬼知道谁有什么歪心思,沈风吟又那么惹眼,她想进去蒋衡安还不愿意呢。
也不知道自己在蒋崇州心里是个什么形象,胆大包天拐卖郡主吗?
不欲同他多说,蒋衡安拂了拂衣袍起身。
“话不投机半句多,爱信不信。”
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站住!”
蒋衡安就不站住,脚下步履生风,快到门口时,跟一人迎面撞上。
来人身着雾蓝素裙,头发挽着妇人鬓,带着岁月沉淀的面孔,反而愈发有魅力,她嘴角带笑,让人一看心情就平静下来。
正是蒋衡安的母亲元黛。
蒋衡安让出门口来行了个礼:“娘。”
“这么着急,要往哪去啊。”
蒋崇州见到自家夫人来,知道她与自己必是一心,迈出的脚步悄悄收回,理了理衣袍重新坐下,端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
蒋衡安瞥见蒋崇州的动作,撇了撇嘴:“去寻个清净地方,不想受有些人的无缘怒火。”
元黛闻言轻笑。
早上夫君下朝回来面色就有些不对,她了解了事情大概,便知道他要好好询问衡安。
二人中,夫君强硬严肃,问起话来好似审讯;三子衡安桀骜不驯,吃软不吃硬。实在怕二人争吵起来,匆匆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元黛这才赶来。
向蒋衡安问出事情原委,元黛了解后点了点头:“要再坐一会儿吗?”
见蒋衡安不愿,元黛亦没有强求,任他离开了。
蒋衡安走了,蒋崇州却愣住了,接着快步走到门口,只是哪还有蒋衡安的影子。
眉头紧皱,回头对上了元黛的视线,蒋崇州质问的声音软了下来:“夫人,你…你怎的直接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