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 wishful face haunts my 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
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我的梦魂。
——泰戈尔《飞鸟集》
【我又梦到你了,元雪。
52路公交颠颠簸簸摇摇晃晃,封闭的车厢闷热难耐,你穿着白色短袖坐在我身边,长腿散漫地支着,侧过头懒洋洋的看着窗外。我们离的过于近了,近到我能清楚的看到你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手腕上那颗褐色的小痣,你漫不经心的垂下眼睫,在窗外不断流动的风景里,静谧美好的如同一副定格画卷。
你看,你的样子,隔了这么久我都还记得。
我转过身在包里找扇子想给你扇风让你能凉快点,可是元雪,你不见了。我找遍了车厢都没有你,我求司机停车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停,他一站不停的带着我开往没有你的终点站,我跪在车厢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哭到泪水把枕头整个打湿,哭到窗外的打雷声把我惊醒。
我做噩梦醒来的夜里,却再也不能联系到你。
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
窗外雨声潺潺,权志龙在日记本上落下最后一笔,向后把整个人蜷进椅子里,双手抱膝盯着桌上的闹钟发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就到他的生日了。
bigbang已经确定将在后天的yg family世界巡回演唱会首尔站上正式出道,他也被定下来成为组合leader,从小就开始不停为之努力奋斗的梦想突然之间就变得近在眼前,伸手可握。他的心里有茫然有喜悦,也有巨大的失落,因为他最想分享这一切的人此刻却不在身边。
已经十一点五十三了,权志龙拿过手机查看,仍然没有新信息和电话,他失落的抿了抿唇继续等待。
虽然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比笃定他生日这天李元雪会出现——只要她还爱他。她那么有仪式感的人是不会错过他的生日的,如果错过了……那代表的含义基本不言而喻了。权志龙的心猛的一沉,他不愿再深想下去,开始转移注意力写起了歌词,“深夜下起雨,我又想起你,我在潮湿的记忆里挣扎……”
十二点的时候,放在桌上一眼就能看到地方的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权志龙屏住呼吸点击打开,是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现在出门,打开门口的那封信,请跟着信中的提示走。】
权志龙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他提前说过不想过生日,成员们这个点都已经睡了。他在玄关的镜子前理了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直到确认自己的形象无懈可击才穿上鞋,轻轻的拧开门把出了门。
门口已经大变样了,娇妍的鲜花在彩灯气球之间沿着楼梯一路绽放,每隔三层楼梯地上就放了一本书——每本书下面都用一块精致漂亮的手帕垫着以免弄脏。权志龙低低笑出了声,他一看就猜到了这些都是出自李元雪的手笔,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她对书籍抱着朝圣般过分庄严珍视的态度。
权志龙蹲下身捡起脚旁的漂亮信封,修长手指小心的拆开信封背后精美绝伦的火漆印,取出信纸缓缓展开,跃入眼帘的正是李元雪苍劲有力的漂亮字迹。
【生日快乐,志龙。这是一篇关于我迄今为止十九年人生的自我介绍,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做你的生日礼物了,希望读完这些书信之后,你也会这样觉得。】
【自我们上次分别之后,我大病一场,除了营养不良、断断续续的感冒低烧和安眠药的戒断反应之类的身体上的问题,更致命的是我的精神上也出了问题。我的私人心理医生给我下了轻度抑郁的诊断,顺带一提,他认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某种程度上的移情——我把自己的某种美好幻想投射到你身上之类的。这让我大为光火,但是鉴于他是个三十多岁还没有过心动对象的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宽恕了他的冒犯。】
【毕竟一个恶毒的老男人哪里会懂什么是爱呢?他甚至还是个virgin!】
你确定你宽恕他了吗……李元雪真的是记仇毒舌的一如既往,权志龙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抖了抖信纸忍住笑意继续往下看。
【我当然拒绝了他开给我的药物,也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与探望。我开始了一场漫长的自我放逐,我讨厌人群,讨厌受到任何关注。我甚至无数次的想过死亡,在失眠的深夜独自凝视着水果刀和窗户发呆,一刀下去,或者一跃而下,这世间所有的烦恼都再与我无关。】
【这样来看,死亡简直是治愈良药。】
权志龙担忧的蹙紧了眉,咬紧唇屏住呼吸继续看了下去。
【病好后——我指的是身体上的疾病,我去了意大利散心,经过了大半年的漫长时光,我的轻度抑郁终于勉强算是自愈了。在我整个的自愈过程中,毫无疑问,你的日记一直代替你陪伴在我的身旁。】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